我的話讓宋當家皺了皺眉頭。
雖然在他們眼裏我年齡小,但宋當家可知道我爺爺是什麼人,對我的話還是很重視。
“三兒,回去通知大家,晚上都靠在一起,保持警惕!”
宋當家轉頭衝著年輕人囑咐一聲。
其實我們倆心裏都清楚,就算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方老板,以他的秉性,也根本不能接受。
跟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我們就來到了破廟前麵。
我本以為隻是山野小廟,但眼前這大仙廟可算不上小。
光從外麵看,裏麵也足有百十平方的空間。
門口的台階滿是積雪,屋頂也已經破敗。
但怎麼說也算是個擋風的地方。
我順著大仙廟看向遠處的山嶺,遠處的嶺上好像有什麼殘破的建築,正衝著大仙廟的方向。
“三兒,對麵那是什麼地方?”
三兒聽到我的話也是趕忙湊了過來。
這小子看上去還不到二十的模樣,在宋當家的也就是個跑腿的,所以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李哥,聽說方老板找人去查看了,是個已經廢棄的綹子。”
三兒也順著我的眼神看著對麵山嶺,滿不在乎的念叨一句。
我一聽這話瞬間脊背發涼。
我以前聽爺爺念叨過,綹子裏的人都十分迷信。
他們也知道自己作惡多端,一般建綹子都會躲著這種廟宇之類。
唯恐自己做的那些惡事被神仙看見。
而且他們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最忌諱的就是大仙廟。
大仙這東西亦正亦邪,傳聞得了點道行的大仙能吸人血修行。
但枉殺無辜又會影響道行,而最好的目標就是這種作惡多端的土匪。
所以一般的土匪都對這東西極為忌諱。
有句話叫“寧衝機槍口,不對大仙門”
看著眼前破敗陰森的大仙廟,我心裏說不出來的別扭。
想著上前勸說方老板,卻發現他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其中一個留著長胡子的老頭,手裏還端著羅盤。
我鼓起勇氣也是走了過去。
“方老板,這地方不太對勁,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休整?”
我走到前麵開口說話,結果人家壓根不正眼瞧我。
那個手托羅盤的老頭更是冷哼一聲。
“毛頭小子懂個屁!老夫我剛剛看過,這地方絕對沒問題!”
老頭滿眼都是不屑,對著我就是怒斥一聲。
“就是就是,我們陳大師可是摸金後人,用得著你在這班門弄斧?”
站在老頭身後一個矮黑的胖子也是上前訓斥。
宋當家那邊聽到動靜,也是趕緊湊了過來。
老人對於宋當家的出現沒有丁點忌諱。
“宋老頭,管好你的人,別到老夫麵前來逞能!”
陳大師昂著脖子訓斥一聲,便帶著方老板走進了大仙廟。
宋老板看著他的背影一言不發。
“這老家夥叫陳玉生,是摸金一隊的領頭人,跟方老板有點關係,你不要去招惹他!”
宋當家倒也沒有責怪我,隻是衝著我囑咐一聲。
到了晚上吃飯,從聊天中我才得知這行進的大隊裏到底都是什麼人。
今天對我冷言譏諷的那一夥兒,是所謂的摸金後人,主要負責勘山察水,分辨方向。
另一夥兒人數不多,都是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憋寶人,負責尋找長生太歲。
而我們這一隊則是地位最低的存在,帶上我們純粹是為了安全問題。
外麵天色漸黑,廟中間生起了火把。
所有人都在地上鋪了毯子,自己找了個地方躺著睡覺。
我則是躺在角落裏,久久無法入眠。
不管是摸金後人,還是那一隊憋寶人,甚至是宋當家,都讓我感覺不對勁。
除了那個摸金的陳玉生以外,剩下的人好像對這個東家方老板根本不在意。
大家貌似都有自己的目的,壓根就不像是雇傭的關係。
外麵陰風陣陣,好似陰魂女鬼的嚎叫之聲。
大仙廟裏雖然燃著火堆,但卻依然讓我感到陰冷刺骨。
就在我昏昏沉沉,將要入睡的時候。
寂靜的大仙廟裏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啊啊啊!!”
這聲音在黑夜裏顯得極為刺耳。
我本就對大仙廟充滿警惕,現在聽到慘叫聲更是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神經緊繃,緊接著也全都站了起來,齊齊看向了那個發出尖叫的人。
驚聲尖叫的那人頭上纏著藍色頭巾,環顧四周,臉上出現點點尷尬。
“咳咳,各位各位,不好意思...我剛剛做噩夢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巾,讓所有人瞬間鬆懈下來。
“做個噩夢給你嚇成這樣,你.他媽還能再有點出息嗎?”
大小眼聽到那人的解釋,氣的揚聲怒罵。
原本大家都是人心惶惶,被他這麼一嚇唬,心都差點蹦出來。
結果就是做了個噩夢。
“我剛剛做夢,夢到舌頭丟了,真尼瑪嚇死我了!”
那人擦了擦額頭冷汗,臉上露出憨厚笑容。
就在大家全都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
“啊啊啊!”
這聲慘叫更加尖銳,更加淒慘。
一旁的大小眼徹底火了。
“他媽的又是哪個崽子,沒他媽完了是不是啊!”
大小眼的火爆脾氣,轉頭就是大罵。
我們所有人都是順著這次的尖叫轉頭看去。
但眼前的情形讓所有人臉色都白了。
發出尖叫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白天幫著陳玉生嗬斥我的矮黑胖子。
此刻的他正瞪著驚恐的雙眼,張著大嘴。
鮮血順著嘴角流到地上,口腔之內血肉模糊,那條舌頭赫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