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姑娘,咱們已經到了京城地界兒,明日便要入京了。今夜找個驛站早早歇下,沐浴更衣,明日也好收拾齊整拜見侯爺夫人。”
“全憑姑姑安排。”
緗姑姑便讓車馬停了下來,早早進了驛站休息,裏日頭西落還有一段時候,這段時間每天窩在轎子裏難受的很,良兒便向緗姑姑說向散散步鬆快鬆快,緗姑姑還是像往常一樣冷著臉,隻叮囑她們日落前一定要回來。
“其實緗姑姑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想。開開心心蹦躂著和幾個丫鬟們一起往河邊走去。
這會兒太陽正好,不冷不熱暖融融的,丫鬟們你靠著我我挨著你坐在草地上休息,良兒看見不遠處蘆葦蕩裏有幾窩小鴨,黃澄澄毛茸茸甚是可愛,便想拉著人一起去看,可那些丫鬟們一個比一個貪圖安逸,沒人肯陪著。
“罷了,我自己去還好些,這些人看著恭敬,其實還不如緗姑姑真心。”她一邊走一邊嘟囔著。
蘆葦蕩子真是深,良兒撥開眼前比自己還高的蘆葦杆兒,一層又一層,終於看到了一窩咕咕呱呱的小鴨。
“你們的娘親呢?去給你們覓食了嗎?”她一邊摸著小鴨的腦袋一邊問。剛破殼的小鴨寶寶可真軟啊,好像微微使勁就要摸壞了似的。
“你們害不害怕呀?你們的娘大概一會兒就回來了,唉,我的娘親都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好不好。”
她看著旁邊似乎有一隻小鴨在努力破殼可是久久啄不開,看地她急得很,便伸出手,想幫著小鴨出殼,正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下手,急得滿頭汗,絲毫不知道旁邊已經有人慢慢向她靠近。
這幾乎有一人高,碧綠的蘆葦蕩裏,幾個人形成包圍之勢,亦步亦趨,慢慢地縮小,而處於中心的這個姑娘,絲毫沒發現任何不對勁,隻顧盯著眼前一窩新生命。
“姑娘!該回了!”葦蕩外麵傳來丫鬟的呼喚,良兒應了一聲:“來了!”準備幫小鴨破開殼兒就走,就在手碰上蛋殼的瞬間,一把閃著寒光的劍,迅速抵在了她的脖頸,良兒一愣,隻覺得側邊脖子有一點寒意,緩緩蔓延開來,將自己四肢都冰住動彈不得,她嚇壞了,不知所措,隻得一動不動,一聲不出。
沒一會兒,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若是剝開了殼兒,鴨就活不成了。”
這一會兒對良兒來說簡直像一年那麼久,她呆愣著,緊張不已,木訥著腦袋說:“你......你要做什麼......”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良兒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我......我有錢,你都拿去,要多少都可以,我家就在京城裏。”
那人還是沒回答,良久,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這個老畜生是無人可用了麼,竟安排個小姑娘。”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肯定是誤會了,我隻不過是路過,來看看小鴨,我不碰你的鴨了,你讓我走吧。”良兒幾乎是本能著說了出來。
“什麼鴨,胡言亂語些什麼。”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完了,還不止一個人。”良兒心想。
“不是胡言亂語,我是說,我不知道剝開殼兒鴨會死,隻是想幫它,你若生氣我動了你的鴨,我......我不碰了還不成。”
“你以為我是誰?”最先說話的那個人問道,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比剛才那個沉穩許多。
“你......莫不是這蘆葦蕩裏的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