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陸景沉撐傘高大的身影融入風雪中,金粿搓了搓手往手心嗬了口暖氣,這才抬腳回了屋子。
“小姐,姑爺他怎麼就走了,沒有在您這留宿呢?”金粿用十分哀怨的目光瞅著沈棠,自家小姐還有閑情雅致看話本,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姑爺不留宿。
“阿,我這是叫心胸豁達,不會逼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沈棠老神在在的回道,順勢又翻閱了一頁。
金粿默默地歎了口氣,照這樣下去,小姐和姑爺何年馬月才能修成正果阿?
翌日用早膳,沈棠發現穆妙全程用憤恨的目光瞪著她,但好在沈棠不以為然視為空氣,悠閑的喝著米粥。
穆夫人也發現穆妙看沈棠的眼神十分微妙,膳後她留下穆妙打算與她促膝長談一番,好好開導她。
穆妙顯然很抵觸提沈棠,便是語氣也是十足的諷刺與不耐,“娘,我不過就是看不慣她罷了,表哥那麼優秀的人偏生娶了她,真是令人扼腕歎息。”
“妙兒你怎能口無遮攔?棠兒是你的表嫂,你可不能對她不敬。”穆夫人眉頭微皺,難能可貴的嗬斥了穆妙一句。
在穆妙心裏穆夫人一直是溫柔待人,語氣也是溫柔可親,何嘗對她嚴詞厲色過?可為了個無關緊要的沈棠,母親居然嗬斥自己了!
穆夫人越是護著沈棠,穆妙對沈棠的成見愈深。
“我可不承認她是我的表嫂,表哥也不喜歡她。”穆妙說完,氣呼呼的帶著丫鬟拂袖而去。
“這丫頭真的是無法無天了,這性子隨了誰?竟是一點也不知曉進退。”穆夫人搖了搖頭,眼神半是無奈半是失望。
一旁的嬤嬤不由得寬慰道:“夫人,小姐年紀尚小,之前與少夫人有些誤會難免她心中鬱結對少夫人有偏見。不過老奴想假以時日,小姐她會釋懷的。”
“但願如此吧。”穆夫人歎息道。
......
又過了幾日清閑時光,一日午後,硯池奉命前來,說是陸景沉吩咐讓沈棠準備一下明日一同赴宴。
赴什麼宴會也沒有明說,弄得沈棠一頭霧水。硯池說完後麵對金粿與銀杏充滿好奇與疑惑的眼神,回之微笑從容離開。
很顯然金粿與銀杏兩個丫鬟比沈棠還要重視赴宴這一回事。先是精挑細選衣裳,又是倒騰妝容,恨不能把沈棠打扮出朵花來。
陸景沉同硯池在府門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陸景沉端坐在馬車內,雖未明說,可緊皺著的眉頭任誰瞧了也知他此刻心情並不好。
硯池站在馬車外,冷的跺了跺腳,搓手嗬氣取暖。
“夫君久等了。”
聽見沈棠的聲音,硯池從未有一刻覺得這簡直是天籟之音。不得不提,女兒家裝扮忒耗時辰。
沈棠衝著硯池莞爾一笑,金粿掀開青布簾幕,她就一頭紮進了馬車內。
陸景沉正慵懶地倚在軟枕上閉目養神,聽得動靜睜開雙眼,恰好對上沈棠充滿笑意的眼眸。
女子眼眸彎彎笑的歡快,有點像一隻狡黠的狐狸。她今日打扮的豔麗奪目,一顰一笑竟是韻味十足。
沈棠挑了挑眉,湊近了陸景沉身旁,燦然一笑,“夫君,勞煩你久等了。咱們這是去哪?”
陸景沉斜睨了她一眼,“去了便知。”
這不等於沒說麼,沈棠氣結。
馬車內很是寬敞,擺放了一張酸枝木鏤雕案幾,案幾上擱置了茶水以便陸景沉可以隨時喝上熱茶。
馬車內鋪著的是柔軟的動物毛毯,若是臥躺著也是極其舒適的,沈棠不由得感歎,陸景沉是真的會享受生活。
原書裏陸景沉也是位很有經商頭腦的男子,同時他更會享受銀子帶來的富裕生活。
夫妻倆各有所思,伴隨著馬車車輪軲轆軲轆的聲響中,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陸景沉率先下了馬車,等沈棠打算下馬車的時候,就見一雙修長且白皙的手伸了過來。
沈棠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看來出門在外,陸景沉還是給足了自己妻子這點麵子的。至少外人看來,兩人是對新婚燕爾甜甜蜜蜜的小夫妻。
思及此,沈棠唇角微揚,伸手搭在陸景沉的手背上,借力下了馬車。
殊不知這一幕落入同樣由著丫鬟攙扶下馬車的白衣女子眼底,女子輕咬唇瓣,眼底劃過一絲怨恨。
沈棠抬眸看著眼前的府邸,牌匾上是書寫著龍飛鳳舞的王府兩個大字。
此刻府門外正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的賓客猶如潮水一般湧進府內,而負責招待賓客的小廝也是個個麵帶喜色。
沈棠偏頭去看陸景沉,陸景沉道:“待會跟緊我,莫迷路了。”頓了頓,他又道:“今日是王大人喜獲麟兒,小公子百日宴席,你隻需跟在我身後就好。”
哦,原來如此,這就是赴宴吃酒席來著。
沈棠點了點頭,跟隨著陸景沉身後,夫妻倆一同進了王府。
這王府內裏更為奢華,亭台樓閣還設有花園,端的是富麗堂皇。
沈棠一直在打量著王府的景致,冷不防的撞到一堵肉牆上。
她摸著自己的鼻梁,低呼一聲。
陸景沉垂眸看她,一旁的賓客見了皆是忍俊不禁笑了,陸景沉皺了皺眉,問:“怎麼,撞疼了。”
沈棠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更是惹來在場的賓客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