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茵被孫氏拉著,瞪著她的目光恨不能將她劃個一千刀!
先前若不是因為楊葉明,她不至於在章台候府裏吃那樣大的一個虧!
一行人回了正廳,三房的蘇婉秋見了楊葉明,親自替她盛了碗粥,柔聲道:“這是去哪了?也不讓人往家裏通傳一聲,叫三嬸著急。”
楊葉明捧著粥眨了眨眼,無辜道:“昨天不是三嬸讓我出門的嗎?”
蘇婉秋麵色微僵,尷尬道:“我是瞧著你心神不寧的,想讓你散散心,你也是,怎麼不叫你貼身的兩個丫鬟跟著些。”
楊葉明打量著手裏冒熱氣的粥,胃口全無:“嘉興學堂的人敲了半天的門,將軍府裏卻一個開門的都沒有,是二嬸說門壞了,我在門外等了一宿呢,三嬸嬸,那門還是早些修好吧,不然二叔回府怕是又要爬一次牆了。”
管家打外頭進來,神色慌張:“二夫人,三夫人,我去探查過了,外邊的門不知怎的,全被人用鐵條封死了,一時半會的,隻怕很難打開。得找鐵匠才行。”
孫氏看了眼楊葉明,不知道是不是楊葉明做的,若說是她,以先前的行徑看,似乎也做不出這樣的事,若不是她,那又能是誰?
敢這樣公然將將軍府的大門全部封死的,可沒幾個。
蘇婉秋狐疑道:“可查出來是誰封的?”
管家為難的看了眼楊葉明,猶豫著開口:“我去問過了,那鐵匠說......說是晉王安排的。”
孫氏心裏咯噔一下,看樣子將軍府與晉王府怕是要結仇了!
楊葉明一隻手攪弄著碗裏的粥,十分詫異:“晉王殿下好端端的,怎麼將將軍府的門給封了?”
楊若茵氣道:“你還有臉問?定然是你做的那些丟臉的事情了!”
蘇婉秋端著手裏的暖爐子,掃了眼臉色發白的孫氏,“二嬸,你派出去尋葉明的人回來了沒有?”
那些人天沒亮就去晉王府裏堵著要人,如今也好幾個時辰了,怎麼她這兒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好端端的將軍府還被人給封了,這若是傳出去了,隻怕會生變故。
到底是一榮共榮,一損共損的,蘇婉秋想的比孫氏還是要多一些。
孫氏攪弄著手裏的帕子急道:“沒回來,我已經安排人去問了,隻是去的人也還沒有回來!三弟妹,你說這可如何是好?老爺這會子又上朝去了。”
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看著自家二爺幾番奔走要升官了,若是這節骨眼上出了事情,隻怕以後再想升任就難了!
孫氏在蘇婉秋跟前低聲低氣了這麼多年,如今再不想在妯娌這裏受這樣的氣了!
蘇婉秋將湯婆子遞給身後的丫鬟,淡道:“且先去探一探消息吧,晉王再不受寵也是官家的兒子,若是當真有個氣處,那也隻能去請罪了。”
楊葉明將這些話聽了個真切,當時去尋鐵匠的時候,她就故意打了晉王的名號,如今這府裏的人自然也查不到她的頭上來,而晉王這個人,她相處了那麼多年,對他再了解不過了。
他想要上位,就必須要博一個好的名聲!所以他不會明目張膽的與將軍府有所爭執,所以這會子也是楊葉明挑拔晉王府與將軍府關係的絕佳時機!
孫氏掃了眼楊葉明,眼底藏了些許恨意,又朝管家道:“先不管是誰封的了,你趕緊尋人將門上的鐵條解了!這若是讓人瞧見了,隻怕不知多少人要笑話了。”
蘇婉秋轉著手裏頭的琉璃戒,淡道:“都這個時候了,要看到的都看到了,還怕鬧笑話不成?”
從她將楊葉明堵在門口不讓進門開始,就已經讓人看了不少笑話了!
也難怪這二房的不成器,原是有著這麼一個不明大理的孫錦蘭在!到底是商賈之家出來的,瞧著的也隻是眼前那一點點的利益,卻看不透著官家權貴裏頭的貓膩。
蘇婉秋甚至有些後悔,當初與她合謀算計楊葉明!
若是她自己動手隻怕事情早就已經成了,哪裏用得著在光天化日之下丟這樣的臉!
管家為難的望向孫氏,孫氏心一橫,無奈道:“你先去尋鐵匠來將門拆了。”
管家抹一把跑出來的汗,點了點頭:“我來時問過了,這......這拆鐵條,要五十文銀一條,我算過了,一共八個偏門,一個正門,一個後門,每個門上有六七個鐵條不等,一共有近七十根鐵條,若是算下來,怕是要三十多兩銀子。”
三十多兩銀子是什麼概念?將軍府雖手裏握有兵權,可是在用錢上向來是有些拮據的,畢竟她家老爺的油水也不多!若是平頭老百姓,一個饅頭也不過是兩文錢,這三十多兩夠府上的人吃上一整個月的好菜了!
孫氏憤憤道:“三十多兩!他們怎麼不去搶?左右不過就是幾根鐵條罷了,他們拆得,難道咱們府裏的人就拆不得嗎?你安排府裏的下人去拆。”
管家恭敬的低著頭,其實這府裏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將楊大小姐鎖在外邊也是她的意思,隻是沒成想如今晉王牽扯了進來,有晉王殿下這一層關係在,這鎖門的事也就不敢怪到大小姐的頭上來了。
管家總覺得這背後有些什麼東西,他一時半會的理不清楚。
“二夫人,我已經安排人看過了,那些鐵鐵釘得很巧,若是一個不好,隻怕府裏的門全都要換了。”府裏的門都是灌了鐵水的,如今若是拆了重新換,造價大不說,眼下也沒有這樣合適的材料了,畢竟這些是開國時期管家親自吩咐工部鍛造出來的。
孫氏一想到她要出三十多兩便肉疼,望向蘇婉秋,壓著怒火柔聲道:“三弟妹,依著你看......這可怎麼辦?”
蘇婉秋起身淡道:“既是晉王殿下安排人封的,我又能如何?如今老爺在朝堂裏十分謹慎,晉王這樣的事情,誰又敢去插手?也就是二嫂子這樣大膽了。”
孫氏臉色煞青,拉著蘇婉秋低聲道:“你可不要忘了,今日這事也不全然是我一個人的錯處,若是要計較起來,你也脫不開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