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裹挾著陣陣寒氣,像冰柱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片刻以後才冷冷道:“看來你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再多住一段時間吧。”
說罷擱下手中的行李,大步離開。
“傅景夜!”傅晚晚望著那抹遠去的背影,急忙跟上去,等她趕到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步走回病房,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男人放下的行李。
是蘇螢,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傅景夜才不願意跟她在一起!
恨從心底升起,傅晚晚垂著的那隻手緊緊攥成拳頭,猛的一聲砸在旁邊的鐵櫃子上。
蘇螢等了一小會,便見傅景夜匆匆過來,探頭看了眼他身後,“晚晚,她沒跟你一起?”
一道寒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數秒之後他才低低道:“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還需要再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蘇螢驚愕地看著他。
這說瞎話也不打草稿的?傅晚晚的出院手續可是她親自去辦的,當時醫生可是親口跟她說,已經沒大礙了!
蘇螢突然想起在病房門口聽到傅晚晚跟傅景夜的告白,頃刻間明白了。
勉強勾了勾唇,理解地點了點頭。
蘇螢剛伸手去拉車門,轎車便轟的一聲響,驚得她連忙退後。
眼睜睜看著臉色冷清的傅景夜將車開走,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車流裏。
“神經病啊!”蘇螢快跑了幾步,彎腰撿起被傅景夜扔到地上的小包拍了拍。
又退至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趕回居住的單間。
晚上,蘇螢躺在床上,想起傅景夜離開時的那凶神惡煞樣。
一不開心便扔她的包,趕她下車,照他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回到莊園便對苒苒......
腦海裏浮現小女孩穿著破衣裳滿身是血,哭著喊著叫媽媽的樣子。
蘇螢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不行,絕不能放任傅景夜如此下去,她得趕在他動手以前,好好跟他談談。
蘇螢剛到公司,還沒來得及去找傅景夜,餘悠悠便扔了份文件到她桌上。
“這是我們跟綱花合作的最新項目,你負責跟進一下。”
蘇螢詫異地看著她,“悠悠姐,綱花的合作不是一直都是小許在跟進嗎?怎麼......”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另一邊正坐著補妝的小許。
餘悠悠也跟著看了眼小許,“小許有別的事要做。”
蘇螢看著餘悠悠踩著細高跟遠去,低頭看了眼工位上放著的文件夾,翻開坐回椅中細細看。
除了一份簡易的項目策劃書,再沒有多餘的。
所謂的跟進,根本就是讓她從恰談開始。
蘇螢又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獨立辦公室裏的餘悠悠,打開筆記本,認真做起具體的規劃。
剛到洗手間,便聽到同辦公室的職員議論。
“小許,悠悠姐把你手裏的綱花分給蘇螢了?”
“對啊,今天早上剛給她。”
“那麼大一個項目,你怎麼就舍得白白便宜了她?”
小許冷笑,“綱花的夏總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了兩句便罵人,我也是受夠了。至於蘇螢,就她,你覺得真能降得住綱花的夏總?”
“說得也是。”
直到嘩嘩的流水聲停了,腳步聲走遠了,蘇螢才拉開插著的門閂,一臉冷色地回了辦公室。
下午兩點,蘇螢剛到綱花,便被前台的工作人員攔下了。
“蘇小姐,我們夏總說了,她隻跟你們公司的傅總談。”
傅景夜?
先不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慶典項目,以她現在跟那個男人水火不容的關係,想想也不可能。
蘇螢維持著商務的微笑,“小姐,是傅總他親自委派我過來的。”
見女子半信半疑,又跟著道:“我們傅總他本來是要來的,可後來他家裏突然出了點急事,便趕著去醫院了。”
聞言,女子果然蹙起眉,“那你先在這邊等一等,我去問問夏總。”
“行。”
蘇螢擰著包去了另一邊的小沙發,耐心坐著等候。
綱花五樓副總經理室。
夏總笑著推過茶杯,“新到的威夷山大紅袍,知道你要過來,提前準備的。”
慕遠緩緩端起茶杯,掀開看了眼烏紅的茶,閉上眼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跟當年的味道一模一樣。”
“喜歡?我家裏還備著好多,等回頭到我家裏去拿。”夏總又笑。
“這個等下次再說,這趟我過來,主要是看你。”
話音剛落,掩著的那扇門便被敲響。
前台擰開門鎖進來,看了眼旁坐著的慕遠,小心翼翼地道:“夏總,傅氏又派人過來了。”
刹時間,坐在老板椅中的女人擰起眉,“沒看見我這邊有客人嗎?”
“可那位蘇小姐,她說她是受傅總親自委派的,還說傅總原本也是要一起過來的,是後來家裏出了事才沒......”
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你做前台都多久了?這麼低級的謊言你也信?”
慕遠見夏總怒氣衝衝,連忙叫住,“夏姨,你先別著急。”
他看著站在身旁的前台,“你剛才說那位小姐姓蘇?”
“嗯,全名好像叫蘇螢。”
聞言,慕遠回過頭,“說起這蘇螢,當初還是我把她介紹到傅氏去的,她這人很上進,也很有原則。夏姨,何不給她個機會見見呢?”
一直繃著臉的夏總思忖了會,“那就聽你的見見吧!”
蘇螢被前台請去了接見室,見到坐在椅子中的夏總,忙不迭地拿出早做好的策劃案。
夏總仔細看了看,“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
“嗯,第一次做,可能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您說我改。”
她拿了小本子和筆出來,蹲坐在夏總身邊。
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夏總忍不住笑,“第一次做便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你可比之前派來跟我對接的那幾位強多了。”
突然聽到表揚,蘇螢紅了臉。
“謝謝你對我的肯定,那具體的細節?”
夏總又低頭看了看,“還是有幾個不盡我意的地方,這樣,等回頭我細細看過以後,再跟你具體說。”
“好,那夏總你先忙。”蘇螢笑著退出接見室。
剛走到電梯口便撞著一個滿麵笑容的男人,“都跟夏總談好了?”
蘇螢回頭看了眼,這才反應過來,“慕副總,是你幫了我?”
“談不上幫什麼忙,我就是碰巧過來拜訪夏總,聽見你過來了,便跟她說了幾句你的情況。”
兩人一同進了電梯,蘇螢眉眼彎彎笑看著他,“那還是得謝謝你。若不是有你的幫忙,說不定現在我都還沒有見著夏總呢。”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氣!”緩了緩,他又道:“若是你實在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等你跟綱花的合作談成以後,請我吃飯吧!”
“好。”蘇螢笑道。
不到三日,蘇螢便將綱花的合作敲定了。
為了感謝慕遠的幫忙,她特意提前一日托人訂了燕京最難訂餐的中餐廳,一下班便攔了輛計程車趕著過去。
傅景夜剛從車庫出來,便看見蘇螢行色匆匆地鑽進車裏。
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遠遠地看見蘇螢跟一個男人並肩站著說話,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他一下頓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