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裏看了一小會,轉頭便回去了。
第二日,蘇螢剛將合同交到傅景夜辦公室,男人便冷下臉,“誰讓你做這些的?你隻是公司裏的一個小助理,你有資格做這些嗎?”
蘇螢愣住,好一陣過後才道:“傅總,這些不都是你讓悠悠姐安排下來的?”
“悠悠姐說綱花的項目,你一直在催,她人不在辦公室,我怕你等著急了,便自己拿過來了。”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盡是無辜。
傅景夜瞅見她這副樣子,心裏的火更是騰騰往上冒。
他拋開手中的筆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蘇螢,“我是說過綱花的項目很重要,越早拿下越好。但你捫心自問,你這合同是靠你自己拿下來的嗎?”
蘇螢不解地看著他,“我是一個人去的綱花,公司裏也沒有人幫過我。就連企劃案,也都是我自己一點一點地做的。怎麼現在到你這裏,就成別人做的了?”
她唇角浮起絲苦笑,極力壓製著心底的怒火。
但還是沒能完全控製住,忍不住道:“傅總,咱能講點理嗎?”
咚的一聲,傅景夜掀了辦公桌上擺放著的文件,寫滿小字的紙片一張張飛落。
“我從來都隻跟講理的人講道理,像你這種壞了心腸的女人,不配!”
男人低沉的一句話,激得蘇螢心撲撲直跳。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麵色鐵青的傅景夜,不由得冷笑,“公司是你的,你愛怎麼折騰都是你的權力,那就盡情地享受這一切吧!”
說完,她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重新夾進文件夾裏。
拉開門便看見餘悠悠站在門口,她冷冷看了餘悠悠一眼,錯身走了出去。
“什麼事?”傅景夜見餘悠悠一直忤在門口,主動問道。
她急步上前,將手裏抱著的那一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傅總,這些都是財務部剛送過來的報表。”
“嗯。”男人低低哼了聲。
餘悠悠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傅總,蘇螢她那人就是缺根筋,腦子轉不過彎來。等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傅景夜沉下臉,還沒說話,餘悠悠又趕著道:“我現在就讓她把綱花的項目交出來,給她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男人薄唇緊抿,眉心皺起,“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她。”
餘悠悠從總經理室出來,陰鬱了快半個月的她心情大變。
在大辦公室,當著眾人的麵便大喇喇地道:“中午,大家一起到樓下吃火鍋,姐姐我請客。”
小許第一個站起來,笑著問:“悠悠姐,是有什麼好事情?”
餘悠悠下意識地看了眼另一邊坐著紋絲不動的蘇螢,“就覺得壓在心裏的那股火沒有了,帶大家散散部門裏的黴氣。”
眾人不約而同地歡呼。
在公司工作這麼些日子,蘇螢早知道她們幾個在私底下叫她黴氣。
所謂的散黴氣, 其實就是遠離她。
中午下班的時間剛到,大辦公室裏的人便一窩蜂地湧出。
沒多會便隻剩下蘇螢一人。
她慢慢地收起辦公桌上散落的文件,一個人去了公司食堂。
又連著過了兩日,傅景夜去了外地跟客戶談合作。
原計劃要一起過去的餘悠悠,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被叫了回來。
氣衝衝地走到蘇螢辦公位前,冷眼看著她,“晚上,跟我一起去見個客戶。”
“我今晚有事。”
蘇螢的話音剛落,餘悠悠便垮下臉,“這是你的工作。”
蘇螢皺起眉,目不斜視地看著餘悠悠。
她低笑,“不去也可以,那就別再在傅氏幹了!”
見餘悠悠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蘇螢心裏的火直衝腦門,垂著的手握緊,“我跟你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滿大街都是不斷變換的霓虹燈。
蘇螢跟著餘悠悠一起進了包間。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蘇螢便聞到一股刺鼻的尼古丁味,本能地伸手捂住鼻子,待適應下來以後才撤開。
房間中央的大圓桌旁坐著滿滿一圈人。
粗粗看去,蘇螢隻覺得個個肥頭大耳。
餘悠悠引著她進到最裏麵,“蘇螢,來,這位是康蓮的於副總。”
“於副總,你好。”
蘇螢笑著伸手。
中年男人笑盈盈地看著她,伸出一隻肥膩膩的大手,緊緊握住了蘇螢的手,“小姑娘,是新來的?”
帶著薄繭的指腹被細細摩挲著。
蘇螢低頭看了眼被於副總拉住的那一隻手,笑著把手抽了回來,“以後還請於副總多多關照。”
女人白,皙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粉,看起來更像是小姑娘初長成的嬌羞。
男人笑著端過旁邊放著的酒,斟了滿滿的一杯,“關照沒問題,但我得先看到蘇小姐你的誠意。”
蘇螢低頭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我不能喝酒,我一喝酒就過敏。”
刹時間,男人沉下臉,“悠悠,這就是你帶過來的人?”
餘悠悠靠了靠身旁坐著的蘇螢,“於副總對於促成我們跟康蓮的合作很重要,你就象征性地喝一點,一點點,不會有事的。”
還沒等蘇螢表態,她又站起身來,“你們先喝著,我去趟洗手間,很快就回來。”
蘇螢見她走,剛準備跟過去,身旁坐著的於副總便伸手攥住她的手。
男人醉眼朦朧地道:“蘇小姐,你的酒還沒有喝呢?”
抬頭看了眼等候著的眾人,蘇螢隻得端起酒杯,一口氣飲下。
放下酒杯的那一刻,身子不受控地往後仰。
坐在旁邊的於副總,第一時間將她抱住,笑著道,“蘇小姐,小心點。”
然而那隻肥膩膩的大手,卻不老實起來。
蘇螢不斷推搡,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