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低沉:“憑這個小區,已經被我收購了。”
傅景夜......
蘇螢愣了一瞬,慢慢捏緊了拳頭,語氣漠然的開口:“原來如此。”
她不想再跟這男人多費口舌,轉身就要下樓,卻突然被蘇月攔下。
“蘇螢,我警告你,出獄了就別惹事,蘇家已經把你趕出家門了,傅總也已經跟你離婚,你最好是不要來糾纏我們,否則,我要你好看!”
蘇月的語氣帶著威脅,抬手指著蘇螢的鼻尖,尖利的指甲幾乎要懟上那精致的鼻子。
她心裏隻覺得大為痛快。
從小到大,自己因為這個女人頂著私生女的名頭受盡屈辱。
所有人都隻承認蘇螢是蘇家的千金小姐,就連顧家和蘇家的婚約,也是落在蘇螢身上,讓她簡直恨極!
直到她得罪了傅總被關進監獄,她才算出了口氣。
現在她既然出來了,那她就更要將那些仇百倍還回來!
蘇螢的聲音逐漸變得幽冷,目光緩緩轉向那隻拍在自己臉上的手:“你要讓我好看?”
蘇月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抱臂冷眼看著,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陰毒的光。
她狠狠一耳光照著蘇螢的臉上打去:“給你好看又怎麼樣?你以為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東西!”
在傅總麵前打這個他恨到極點的女人,他想必......
“我是什麼東西,都不是你能動得起的。”
她的巴掌並沒有落到蘇螢臉上,那隻看起來瘦削得不像樣子的手緊緊拽住了她的手腕。
蘇螢笑得冷凝,一把抓住了蘇月的頭發,扯著她的腦袋往牆上撞去。
鮮血頓時流了下來,蘇月捂著額頭慘叫一聲,不敢置信的看向麵色冷凝的蘇螢。
這個女人......居然敢反抗了?!
傅景夜的瞳孔一陣緊縮。
這個軟弱的女人,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也是,她明明都對晚晚下了那樣的手,出手那麼狠,也不奇怪,本來就是個心思惡毒的女人!
“蘇月,我懶得招惹蘇家。”
蘇螢隨手丟開慘叫的蘇螢,習慣性的在她腰間踹了一腳:“你也最好別招惹我。”
“蘇螢,你......”
蘇月恨恨的咬著牙站起來,臉上突然狠狠落下一個耳光。
“對了,友情教學你一下,打人的耳光,應該這樣扇。”
蘇螢揉了揉通紅的手腕,冷冷丟下一句話,就大踏步走下了樓。
自始至終,也沒有正眼看過身後那個男人。
“景夜哥......”
蘇月捂著臉上的巴掌印,可憐巴巴的走到傅景夜麵前。
男人卻隻是冰冷的看她一眼,徑直關上了門。
房裏的家具看上去陳舊而古樸,傅景夜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那柄光亮的黃銅鑰匙,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晚晚還在醫院沒能醒來......這該死的女人三年來,還是不知悔改麼?
他突然惱恨的將那柄鑰匙砸到地上,摔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
蘇螢漫無目的走在路上,臉上的表情格外淡漠。
她沒辦法在這個城市找到一份匹配她學識的體麵工作,當年她和傅景夜的事情,整個燕京都知道,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會要她。
如果這樣下去,她怎麼去找那個女人說的孩子?
蘇螢想著心事,並沒有認真看路,突然狠狠撞在了前麵人身上,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痛呼一聲,下意識爆了句粗口:“沒長眼睛?”
“不好意思。”
她垂眸道了聲歉,手臂卻突然被那女人拉住。
“咦,小螢?你什麼時候出......回來的!”
女人的聲音帶著驚喜,蘇螢詫異的抬起頭,才對上一張有些陌生的明豔臉龐:“你是......”
“你忘啦?我是顧意!”
那女人一把將她抱住,聲音帶著喜悅:“真不夠義氣,我走的時候可給你留了電話,說以後我罩著你,讓你走的時候一定要聯係我,你是不是壓根沒記住?”
“對不起。”
蘇螢抿了抿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顧意是她以前的獄友,是因為交通肇事才進的監獄,剛來的時候也被監獄裏那群人欺負得很慘。
她看不下去就幫了幾次,沒想到這人留下的那句她以為是客套的話......居然是認真的。
“算了,老娘大人有大量,不計較。”
顧意掃她一眼,看她現在這樣子,心裏也大概猜透了是個什麼情況:“你是不是沒地方去啊?”
蘇螢沒說話,隻是緩緩垂下了眸子。
顧意緊緊皺了皺眉,一把摟住她的胳膊:“跟姐走,先住我那!”
“太......”
“不麻煩,別看不起我。”
顧意沒給她機會拒絕,直接將她拽到了一間出租屋,叫過外賣才拉著她坐到桌前。
隨手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遞給她:“今後什麼打算?”
“不能喝,謝謝。”
蘇螢垂著眸子,語氣聽不出情緒,神情有些怔鬆的看向窗外繁華卻遙遠的燕京城。
“找個工作,養活自己,再......還個人情。”
那三年她受盡了罪,雖然逐漸學會反抗,學會和那些想將她折磨致死的人魚死網破,但是......她已經不是從前的蘇螢了。
現在的蘇螢,要煩惱的是該怎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如果死了......她怎麼對得起她答應過那個人要做的事情?
“找工作啊......你要是不介意,不然來我工作的酒吧上班好了。”
顧意突然眼前一亮,抬手打了個響指:“你別多想,我沒做啥齷齪勾當,就是賣酒而已,提成很高,一晚上賺個千把塊錢沒問題,憑你這姿色,笑一笑就能騙得那些凱子神魂顛倒!”
賣酒......
蘇螢抿了抿嘴,雙拳緩緩收緊,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行,我跟你一起,顧意,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幫我打聽一下,仁愛孤兒院在什麼地方?”
“仁愛孤兒院?”
顧意皺了皺眉,外賣恰好在這時候送到:“嗷,我知道,在西郊,過去挺遠的,你要去的話我明兒陪你一起去好了......先吃飯吧,吃完飯我還得去上班,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
蘇螢點點頭,拆開麵前那份外賣,拿著筷子小口小口的將飯菜送進嘴裏,像是在完成某一項任務一般機械而呆板。
酒吧裏音樂喧嘩,燈光在頭頂交錯,令人炫目。
蘇螢雖然剛出來,看上去有些憔悴,那張臉的底子好歹擺在那。
顧意隻是跟領班介紹了一下情況,領班就痛快的答應下來,讓顧意帶著蘇螢去換了衣服。
“這裙子......是不是有點太短?”
蘇螢皺著眉看著麵前那件上衣露腰,裙子不過到腿根的藍色製服。
顧意歎了口氣:“沒辦法,討生活唄。不過這間酒吧的大老板很厲害,所以客人也守規矩,過分點的也頂多隻會嘴上調戲一下,別擔心,我護著你呢。”
“謝謝你。”
蘇螢很是誠懇的道了聲謝,跟著顧意拿著酒單走到大廳。
“嘿,傅哥,你那前妻是不是快出來了?”
二樓的貴賓卡座上,幾個男人身著西裝,隻看氣度也知道和樓下那群人不在一個階層。
坐在中間的男人端起酒杯,露出腕上那隻精致的百達翡麗腕表,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腦子裏無端蹦出了那張有些憔悴的臉,傅景夜擰起眉,將酒杯送到緊抿的唇邊,仰頭飲盡了烈酒。
如果她還敢不知死活出現在他麵前......
“瞎說什麼,酒還堵不住你的嘴?”
坐在男人身旁的明衍錫掃了一眼說話那人,眸光帶著些警醒意味。
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傅景夜有多恨別人提到蘇螢,這愣頭青還敢......
“握糙?蘇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