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詭異的表情

幾次想要起來，卻是根本用不上力。頂多實在床上蠕動幾下，根本連坐起來都辦不到。

“壞了，著了道了。果然有著古怪。”

有了這種認知，虎林掙紮著伸手摸向自己的包裹，從裏麵吃力的摸出一個竹筒。

艱難的打開，把裏麵的幾粒藥丸一股腦塞進嘴裏，沒有水可以衝服，他就忍著藥物那古怪的味道，努力嚼碎之後，艱難的吞咽下去。

行軍散的古怪味道，讓他的腦子一清，才有了一些力氣，吧手中裝藥的竹筒，丟棄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饒是這樣，也耗費了他渾身的力氣，出了一身的大汗，做好這一切之後，頹然倒在床上，渾身僵硬，不能移動。

但是頭腦卻越來越清醒，隻不過連眼皮都不能抬一下，就這麼躺在那裏，任人宰割了。

“希望不會被分屍。”

他腦子裏突兀的出現這麼一個念頭之後，就昏迷了過去，精神的清醒始終抵不過肉體的麻痹。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還在船艙之中，還躺在原本的床上。

雖然一切看起來似乎還依舊在原來的位置，但卻是看的出來，本就屬於他的包裹以及自己的身上，已經被人仔細的搜查過了。

但古怪得失，打開包裹，裏麵的銀子以及散碎銅錢，卻是依舊還在。就是自己的山藤杖，還照著原樣放在床裏麵。

“不偷不搶，不要金銀，卻放出毒煙，迷昏自己，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自言自語的說著，虎林翻身下床，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可以四處走動，行動無礙了。

站在艙門口處，仔細傾聽外麵的動靜，依舊是一片死寂，沒有人聲，隻有河水流淌的聲音。

“還在河上，隻是船似乎是停了下來。”

虎林心裏感覺到，手中握著山藤杖，背著自己的包裹，悄悄出了船艙。這才發現，外麵依舊是一片黑暗。

“難道自己沒有昏迷多久？”

心中疑惑著，虎林從中間的過道走了個遍，在每一間艙室那裏，都停留一會兒，聽聽裏麵的動靜。

包括那個一撮毛管事的艙室，都毫無動靜。這下虎林再怎麼小心，也要進去看一看了。

他沒去別的艙室，而是直接去推一撮毛所在的艙室，門沒有上栓，一推就開，晃動手中的火折子。

虎林才發現，裏麵居然空無一人。

想要點燃油燈，仔細尋找一下線索，卻赫然發現，油燈裏麵居然空空如也，燈油早就耗幹了，沒有繼續添加。

“不對，這已經不是一天，而是許多天了。否則的話，這裏的燈油不會被耗幹的。他可是管事，不會摸黑睡覺的。”

有了這個發現，虎林顧不得繼續查看別的艙室，走回到自己的艙室，慢慢打開窗戶，向外看去，想要知道如今船隻的處境。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虎林大吃一驚，客船被幾根粗大的纜繩，牽著拴在岸邊的幾塊巨大石頭上，遠處的岸上，居然點燃著一堆篝火，影影綽綽有人在那裏圍坐。

“什麼情況？難道客人都去了岸上？”

黑夜之中，看不出這是在哪裏，虎林心中想到。

“但是迷煙又怎麼解釋呢？整艘船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不行，還得去別處看看，當初不那麼多人在呢。“

虎林想到就做，馬上注意走遍了整條客船的所有艙室。等他再一次回到自己測艙室的時候，雖然累得像條老牛，直喘粗氣，但在他的心裏，卻是波濤翻滾，洶湧不休。

“是誰？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於布置這種大局？目的何在，究竟為了什麼？八仙鬧龍宮，這是要鎮殺河伯麼？”

這一圈走下來，虎林才發現，船上並非隻有他一個人，或者說，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的屍體留下，而是連他一起，共有八具屍體，還都是在會盟古渡上船的那八個人。

當初的時候，他就發現，連同自己，八個人年齡職業各異，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現在她才發現，這恐怕是有人專門這麼安排的。

八個人中，各有身份，上應八仙，富貴貧賤，男女老幼各自代表一類世人。合在一起，才能力壓東海龍宮，渡海前去蓬萊。

而如今加上自己一共八個人，全部都在船上，其餘船工管事，還有那些東碼頭上船的各色人等，卻是一個都不見了。

而其餘的七個人，早就和自己一樣，僵死在自己的床上，所有衣物以及隨身行囊，一概依舊留在原地，就是屍體的臉上，都有著詭異的笑容。

看起來是在笑，擔子看去，卻有著恐懼，放鬆，歡喜，解脫等諸多情緒，相當的詭異。

虎林很清楚，這就是迷煙的效果，這些被迷昏之後，直接致死的人們，在最後的關頭，一定是綺念橫生，幻象變換，會有諸多的夢境發生，隨後死亡，才會有著如此古怪的表情。

這個時候的他，暗自慶幸，要不是發現之後，自己嚼碎了隨身攜帶的諸葛行軍散有著避瘴解毒的功效，恐怕他也和這些人一樣，死在夢中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冒天下之大不晦。用人命擺出這麼一個格局來，想要幹什麼？”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去到外麵才能知道這船上發生的一切。於是虎林害怕外麵還有當初的船工和管事，有人在。

所以，輕手輕腳的走到船艙口處，輕輕推動艙門，緩慢而悄無聲息的先打開一條縫隙，河麵上的水腥氣絞合著微涼的夜風吹了進來，讓虎林從中嗅到一絲香火的氣息。

“怎麼？難道外麵還有人在？”

想到這裏，他有些興奮的慢慢推大門縫，側身滑出船艙，隨手關上艙門，免得被人發覺，這才開始查看甲板上的動靜，尋找可能會有的人的存在。

不過，仔細觀察過後，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想錯了。

甲板上有著香火氣息不假，但那是一口巨大的香爐中，還沒有燃盡的粗大的信香在散發著香火氣息。

不但如此，就在甲板的四周，還有這許多杆不知道是什麼圖案的旗子，在河風中飄揚，香爐的前麵，是一個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