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案發

“不用，我不過是去省城取些東西，並沒有什麼行李。”

“那客官請。”

出門跟著船工，不大一會兒就到了碼頭，船行說的不錯，一艘相當新的客船就停在那裏。

”三桅客船。乘客二十四人。使我們東主從運軍手中新近得到的船隻，客官上去就知道了。比起舊船來說，不但平穩，而且舒服。“

船工介紹說道。虎林一聽，笑著回應道。

“如此說來，我們倒是有福了。對了，聽你的口音，是北方人？”

“秀才公法眼不差，咱們是同鄉，不過，我早年去了南方討生活，所以，才做的船工。”

“那也是一門吃飯的營生。”

對於船工的解釋，虎林笑著說道。

經過這次試探，船工似乎也覺得虎林在懷疑什麼，所以，不再開口說話，而是把它領到屬於他的船艙，就直接離開了。

客船整潔，又是河船，不用抗擊太大的風浪，所以，在甲板之上，還有一層艙室，用於客人乘坐。

不但如此，虎林這處艙室還是船行的掌櫃讓出來的，所以，還有著一扇不大的窗戶，打開以後，虎林發現，這裏正好可以看到這艘船的跳板。

上下之間，都有著什麼人，隻要留心，一目了然。

“這倒不錯，省的我出去紮眼了。”

船上對於頂倉有著待遇，還有茶水供應，雖然不是什麼好茶，但也能夠入口。虎林就要了一壺茶水，就這麼開著窗戶，小飲之間，注意看著上船的眾人，想要看出些什麼。

別看他對於月老的話語，有些不以為然，但小心使得萬年船，他也是曆練多次，行走天下的經驗豐富之人，怎麼會不覺得其中有些古怪？

別的不說，就那個去接他的北方口音的船工，就有著太多的可以。

別看看起來粗手粗腳，衣服水上討生活的模樣，可跟著老道士學武練功多年，虎林可是從那漢子身上看出一身的外門功夫和渾身的血煞之氣。

所以才會借用北人不善水的理由，用來試探。雖然沒有什麼結果，但始終沒有打消虎林的疑惑。

“嗬嗬，我倒要看看，你們要幹什麼。”

就這麼一直坐到開船，由於虎林上船屬於最早的一個，所以倒是把所有的客人看了一遍。心中有著諸多疑問。在開船之後，就找到跟船的客艙管事，詢問究竟。

“客官有事麼？”

客艙管事，是一個麵目有些和善的中年男人，隻是他腮邊的一顆黑痣，上麵還帶有幾根黑毛，讓他的麵目看起來有些猙獰。虎林一找到他，他就笑著問道。

“管事，難道客人就我們幾個？我在船行可是聽掌櫃說的說，今天這班船可是已經滿員了啊？”

“是為的這個啊，客官放心。掌櫃的怎麼敢欺瞞貴客呢？滿員也是真的，不過不在會盟古渡上船，而是就在前麵的東碼頭。那裏有著一夥客人，正在等候上船呢。”

東碼頭是會盟古渡東麵不遠處的一個渡口，那裏有著客人等候，倒也說的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就沒事了。”

回到自己的艙室，虎林依舊沒有打消顧慮，反倒是更加的有著疑惑了。

今天他看到的客人不多不少，連他正好八位，而且是頂倉底倉中倉都有。

“難道東碼頭哪裏的一夥人居然也是各倉都有？那怎麼管事還說是一夥人？”

但是，懷疑歸懷疑，他也不能就此發難，中途下船不是麼？

還得繼續坐下去，不過心中的那份警惕倒是增加了不少。

原本放在一邊的小包裹，也挪到了自己的枕邊，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山藤杖放在床裏麵，不用心去看，根本不知道哪裏還有可以作為武器的短杖。

船到東碼頭，廢了好大勁，才靠上去。在碼頭早就等的有些焦急的客人一哄齊上，在管事和船工的努力下，才恢複了秩序。

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後麵，虎林看的一清二楚。

這裏的客人，有著一些商人，但最多卻是一夥相當陌生的彪形大漢。手中的布包鼓鼓囊囊，不用問，就能看的出來，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各種短兵器。

“怪不得不去會盟古鎮上船，那裏可是有著巡檢司在的。但那些竹簍竹筐之中，是什麼東西？居然蓋得嚴嚴實實？”

雖說是客船，但是還有地方可以少量的裝載貨物。在這裏運上來十幾個竹簍竹筐，讓虎林有些疑心。

但總的看來，似乎沒有多少的懷疑，這也讓虎林放心許多。安心的關上窗戶，躺在床上，開始閉目養神。至於睡覺，現在還早，而且他的心中，始終留有一絲警惕。

這個時候，朝廷控製的相當嚴厲，所以，哪怕是販運一般的貨物，隻要數量大了，就如同走私一般。

不是為了逃稅，而是朝廷采取抑商政策，官府頂多開出小行商的路引，至於大宗貨物，對不起，根本不準販運。

你手中有貨，要麼本地消化，要麼交售給官府。如今的民間，有什麼大宗貨物？無非就是糧食以及一些當地的特產。但這些，官府都有收購，隻不過價格不高罷了。

所以遇到這麼一群商人，虎林並不意外。但是那些彪形大漢，就讓他有些顧忌了。

“官府中人？不會，要是他們，用得著在這裏上船麼？但又都帶著兵器，而且幾乎是不用遮掩的那種，盡管喲這布加以掩飾，但誰一看不知道那是欲蓋彌彰？私人護衛？也不像，畢竟那些商人的貨物還不到需要這麼多護衛的境地。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運軍或者漕幫的自己人。東碼頭這裏可是一個漕運節點，有著一些朝廷的運軍和漕幫中人，倒也不奇怪。”

想到這裏，虎林好像放心了許多，迷迷糊糊就要睡著。

此時的船隻，已經順流而下，離開東碼頭好遠了。差不多就要出了河南府地界。

“不對，我似乎還要取水的，怎麼會想要睡覺？”

虎林忽然想起自己這一趟坐船的目的，急忙想要起來。但是，卻感覺到渾身有些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