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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抬棺人我是抬棺人
雨神

第四章 南山夜話

已經安全了,我慢慢坐了起來。

“起來吧,已經沒事了!”我揉著腿,向旁邊的田圓說道。

小腿肌肉還隱隱傳來疼痛感,剛才總共抽筋了兩次,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一動不敢動。

田圓慢慢的爬了過來,低聲問道:“二狗子,剛才那是什麼鬼東西,怎麼那麼邪乎?”

“我還以為就是搞器官的,怎麼抹上泥巴他就看不到我們了?他是瞎子麼!”扒拉著泥土,田圓有些難受的打了個幹嘔,才緩緩問道。

我也把嘴裏的泥土給吐了幹淨,嘴裏沒了土腥氣,舒服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應該不是人!”我皺著眉頭說道。

呼!呼!

冷風吹來,墳頭白色的長箐來回擺動,我這才意識到正趴在人家墳頭呢。

一骨碌從墳頭上下來,跪在墓碑前,恭敬的磕了一個頭。

“有怪莫怪,事出緊急,老先生不要見怪!”

墓碑上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灰白像,如果泉下有知,應該不會怪我。

另一邊的田圓也有樣學樣的磕了一個頭。

“二狗子,你說不是人?那他是個什麼,你別嚇我!”

田圓一番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那司機臉色太白了,就像白紙一樣!”我低聲說著。

卻把田圓給嚇了一跳,又朝著我靠攏了幾分。

於是我又給田圓科普道。

自古殉葬品就有皮俑紙人,而紙人也大有講究。

一者,紅唇白臉,兩側有紅,是為最常見的金童玉女。

二者,臉色煞白,紫唇黑眶,是為害人紙紮。

三者,紅瞳,紅衣,用之不詳。

聯想到這些,我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這麼說,是有人想害我們!剛才那就是紙紮人?”田圓瞪大眼睛,有些氣憤的問道。

點了點頭,我也沒有否認,排除了最不可能的事情,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覺得是這樣,難怪他不準在車上抽煙,一把火不就把他的紙紮車給燒了,不過是誰害我們?”

田圓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索得罪了什麼人。

之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些事,隻當是師傅口中的靈奇怪異,但自從師傅一走,這些事情就湧了出來,難道說和師傅有關?

“別想了,時候也不早了,難不成你還想在這過夜?”等我說完,田圓也反應過來,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不過剛要走,田圓又停了下來,有些猶豫的盯著我。

我哪裏還不知道他的心思,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肯定已經走了,要出事,我也是第一個,你怕個毛!”

田圓臉上才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月夜,兩個火星在墳地裏忽閃忽滅的漂浮著,若是被人看到恐怕要被嚇個半死。

“你不是說戒煙了麼,”我鄙夷的看向田圓。

這家夥沒皮沒臉的笑了一聲,“這不被嚇到了麼,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就這樣,一路打氣,好在這一次有驚無險。

等田圓躺下之後,我又點起了煙。

這兩天出現的事情,打破了我十多年固有的人生觀,得好好緩一緩。

這次若不是師傅教過我一些“常識”,說不定還真要被紙人帶走,之後發生什麼事就不是我能預測的了。

紙人並沒有眼睛,隻有鼻子才為了逼真,弄了兩個孔,尋找生人全都依靠辨認氣息。

墳頭土,埋葬死人之後,本身就摻雜了屍體的氣息,用來對付紙人這種東西是再好不過。

夜半時分,困意如潮水一般襲來,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南無阿彌陀佛,世尊地藏,大威天龍!”

亂七八糟的聲音讓我微微皺起了眉頭,不一會,臉上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陡然睜開眼睛,田圓賤笑著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沒有猶豫,直接一腳踹向猥瑣男。

“一大早的,你要幹嘛?”

我有些憤怒的看著田圓,這家夥一臉鄭重的說道:“我的大老板,人家把木頭都給拉來了,你還不想開工?”

聽到這話,頭腦一陣清醒,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果然,亡後院一看,木頭已經擺好了。

“時間不多,也差不多可以開工了,勞碌命喲!”嘟囔了一聲,捯飭了一番,拿出工具開幹。

相比去其他木工不同,我們這一派用的都是傳統的工具,並沒有電力設備,要求自然也就越高。

先用墨鬥把大概的輪廓給勾勒出來,就要動手幹。

這可是個體力活,天知道我小時候是怎麼學出來的,隻記得當年手上的老繭都一層套著一層。

“二狗子,不是我說你,時代在進步,你要是換些工具,一天不久弄好了?”田圓指著木工鋸說道。

搖了搖頭,當年我也動過這個念頭,但師傅的規矩還是要守,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時光就在木鋸的咯吱作響中流逝,轉眼已經過了三天。

看著已經初具雛形的棺材,我也放鬆了許多。

棺材並非從一棵樹上掏出的整體,而是采用鉚合拚接的結構。

往日我都是給師傅打下手,並沒有親手把棺材給造出來,這次也算是我的第一個作品。

尋常的棺材,到這一步差不多就行了,拋光上漆也就差不多了。

但我並沒有停下來,從喜樂殯葬出去的棺材,每一具都勾畫著不一樣的浮雕,還有師傅獨有的符文。

據他說這樣可以鎮邪,還有一些別樣的作用,根據符咒和木料的變化,棺材也有不一樣的變化。

棺材是給死人睡的,之前我一直不理解師傅,為什麼要把棺材弄得這麼舒服。

但經過這兩天的事情,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可以啊,二狗子你這手藝見長啊!”田圓笑著打趣道。

冷不丁的一聲,差點把符咒給雕錯了,好在我連忙收手。

沒好氣的看了田圓一眼,“你天天的沒事幹,怎麼著不打算繼承家裏的東西了?”

和一窮二白的我不同,田圓家庭不錯,父母都下海經商,以後繼承家裏的事業,也算是今生無憂了。

“嗨,你快別提了,還年輕不如和你闖蕩闖蕩,”田圓突然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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