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稚一愣。
五年前他們怎麼會見過?
他們第一次見麵明明是在車裏,她上錯了車.....
邵湛庭鬆開她,感覺自己好像哪根神經搭錯了,於是輕咳了一聲換了話題:“你後來一直在吃避孕藥嗎?”
“是啊,怎麼了?”溫稚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邵湛庭說了句沒事,就回了客廳。
溫稚拿著勺子怔愣了半天,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之間的婚姻是場交易,他們都清楚,自然不可能會有孩子。
一開始的時候,每次他都會看著她吃藥,後來可能是看她夠聽話,就沒再提過,不過她一直都很自覺。
早餐做好了,誰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吃過早餐,邵湛庭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溫稚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憋了好半天,終於沒忍住開口了:“九點多了,你不上班嗎?”她可從來沒見他在家裏待過這麼久。
邵湛庭靠在沙發上,姿態懶散,淡淡的嗯了一聲。
溫稚以為他是怕她不會乖乖簽離婚協議,所以打算看著她簽字才能放心。
她沒在多問,而是上樓去收拾行李了。
她的東西不多,除了他送的一些珠寶,就隻有一些衣服,一個行李箱正好放得下。
她拎著箱子下樓的時候,邵湛庭已經離開了。
正疑惑,邵湛庭的信息就過來了。
【臨時有事出差,其餘的等我回來再說。】
很簡單的一句交代,卻簡單的讓溫稚有些迷茫。
其餘的?還有什麼其餘的,離婚協議的內容是四年前就擬好的。
溫稚在別墅等到了快十一點,最後打電話給律所的何律師才知道,邵湛庭通知他先不用過來了。
溫稚倒是有些詫異,不說是今天簽離婚協議?
所以他之前說的等他回來再說,是說離婚的事?
想了半天她也沒想明白邵湛庭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出差一周,她正好可以回去陪她兒子。
......
剛出門,溫稚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她之前投了簡曆的公司,通知她被聘用了。
溫稚驚喜不已,給安安打了個電話之後就去了公司。
馬上就要和邵湛庭離婚了,她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她和她兒子。
易恒集團是四年前成立的,雖然時間短,但是發展迅猛,短短幾年時間,就已經在盛京乃至國內站住了腳。
當初投簡曆的時候,並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居然會成功了。
溫稚心情極好,換了一身正裝,打了個車就去了易恒。
看著麵前高聳的大廈,溫稚彎唇一笑,毫不畏懼。
作為溫家的大小姐,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溫城進公司學習了,雖然後來出了變故,但是這經驗卻是實打實的。
果然,經理對她很滿意,通知她周一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兩人正說著話,辦公室門被毫不客氣的推開了,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徑直走過來,將手裏的報銷單扔到桌子上。
“姚經理,你什麼意思,卡我的報銷?”
倨傲不可一世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溫稚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臉色頓時變了幾分。
對麵的姚經理像是已經習慣了,拿過報銷單,笑了笑,不卑不亢。
“季總監,季總之前開會的時候已經交代了,您的報銷單要仔細審查,非工作原因的票,我這裏真的報不了。”
季詩雨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誰都壓不住,張開嘴就要繼續理論,餘光不經意掃到了溫稚的臉,頓時愣住了。
到嘴邊的話全都忘了個一幹二淨,看著溫稚,瞪大了眼睛忘了反應。
“你,溫稚?”
聽著季詩雨忽然拔高的語調,溫稚放在膝蓋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隨即,她十分自然的抬起頭,看向季詩雨,笑容正好。
“好久不見。”
季詩雨看著她,臉色一變再變,卻怎麼也好看不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誰讓你來的?”
姚經理也沒想到她們居然認識,目光掃視了幾圈,沒有插話。
溫稚聽著季詩雨那濃濃的防備的聲音,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想著剛剛姚經理那句季總,她猜到了一個大概,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
“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適合易恒,我先走了。”溫稚笑著對姚經理說了一句,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知不知道我哥找了你多久?你現在忽然出現,是什麼意思?”
身後,季詩雨尖銳的質問傳來。
溫稚猛地停住腳步,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心臟還是疼了一下。
“既然已經消失了五年,為什麼不繼續消失下去,現在出現又做什麼,還嫌我哥被你傷的不夠深嗎?”
季詩雨的聲音尖細咄咄逼人,帶著抑製不住的怒意,對溫稚的怒意。
這個女人,怎麼好意思跑到易恒來?
當年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了,她哥幾乎瘋掉了,將整個錦城都翻了個個,也沒找到她。
到現在她想起她哥當年那行屍走肉一般的模樣,還心疼不已。
可這個女人,這個心狠的女人,卻能這樣理所當然的出現在這裏!
溫稚背對著季詩雨,所有情緒都斂藏的很好,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卻讓季詩雨恨得牙癢癢。
“那真是抱歉了,我不知道易恒是你們家的。”
說完,直接離開了。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沒長心啊!”季詩雨在後麵大罵。
看看,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讓她哥念念不忘到今天。
季詩雨氣的抓狂,後半天,轉過身惡聲衝姚經理威脅。
“這件事不許告訴我哥,連她的名字都不許在我哥麵前提,聽到沒有!”
“什麼事不許告訴我?”
溫雅清潤的男聲驀地響起,讓季詩雨身子一僵,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轉過身就看到她那完美到天怒神怨,偏偏溫稚不放在心上的哥哥。
“沒,沒什麼啊,就是我那個報銷單嘛,不給報銷就算了。”季詩雨心虛的嘟囔。
季斯遠最為了解這個妹妹,那心虛的模樣怎麼可能沒事。
季斯遠沒打算多問,他之所以過來不過是因為知道季詩雨跑到這裏來鬧事,過來抓人的。
順便將文件帶下來,隨手放在桌子上。
目光隨著放下的文件,掃到一旁的一張簡曆上,那被他印刻在心臟上的兩個字猝不及防的闖入眼簾,讓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了。
季詩雨在看到那張簡曆的時候,臉就白了,完蛋了......
“哥,你聽我說,隻是重名......”
“她在哪兒?”低沉凜冽的聲音打斷了季詩雨的話。
姚經理也錯愕了一下,一向溫潤儒雅的老板,什麼時候這樣子過。
看來那個溫稚,不是一般人物啊......
......
溫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盛京遇到舊相識。
溫家在錦城,她所有的親戚朋友也大多在錦城,卻怎麼也沒想到,易恒竟然是季斯遠的公司。
這是什麼孽緣?
溫稚看著澄澈高遠的湛藍天空,眼眶有些發澀,心底像是堵住了什麼一樣,悶得厲害。
季斯遠,真的,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