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玉書心知，鎮國公對陌玉的每一句誇讚就是糖衣炮彈。頭腦簡單的金玉堂隻會陌玉當做是鎮國公的幕僚。她會把她對鎮國公府的滔天怨恨遷怒到陌玉身上。

而沈玉書要救陌玉，就必須和鎮國公府徹底劃清界限。

沈玉書當即道：“回稟娘娘，此乃繆傳。”

“哦？”

“我弟弟，年方僅十五，隻不過是自幼隨著會岐黃之術的爹爹開了智，加上他醉心於岐黃之術，在岐黃之術上確實有點小才，可他的造詣焉能比得過百草堂的大家們？”

頓了頓，沈玉書咬著牙道：“那些盲目誇讚陌玉醫術好的人，定是想要捧殺他。還請娘娘明鑒。”

這話，映射的可是舉薦陌玉的鎮國公居心不良，也表明了萬民藥堂和鎮國公府水火不容的立場。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金玉堂眼底殺氣褪去一半。語氣明顯變得和緩：“那你倒是說說，鎮國公為何舉薦陌玉替本宮診病？”

沈玉書道：“娘娘，草民的萬民藥堂診費便宜，底層貧苦百姓中但凡病輕的，皆從診金高昂的百草堂轉到萬民藥堂。那百草堂客源流失嚴重，鎮國公府便企圖打壓萬民藥堂的崛起。鎮國公夫人原想低價收購草民的萬民藥堂，被草民拒絕。他們定是懷恨在心，所以故意抬舉陌玉......”

剩下的話，沈玉書沒有說。

金玉堂已經意識到這是國公府借刀殺人的伎倆。

她索性將沈玉書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哼，國公府包藏禍心。他們想讓本宮幫他們除掉萬民藥堂這個障礙......好讓百草堂坐穩第一藥堂的位置。本宮絕不能讓他們奸計得逞。”

金玉堂早就想滅掉鎮國公府，可是這些年百草堂借濟世為懷的美名籠絡人心，受過百草堂恩惠的朝臣都有心幫鎮國公府說話。讓金玉堂完全撼動不了國公府的地位。

萬民藥堂的出現，既然能讓百草堂感受到威脅。鎮國公夫婦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拔除陌玉，那金玉堂就反其道而行之。她偏偏要重用陌玉。讓萬民藥堂和百草堂分庭抗禮，最後將百草堂拉下神壇。

金玉堂轉頭含情脈脈的望著皇上，聲音嬌媚：“皇上，本宮看這位莫言姑娘倒是有情有義，不如看在莫言的份上，便再給陌玉一次機會。若是這次陌玉能解了本宮中的毒，皇上便親封他為金牌神醫。如何？”

皇上卻沒有說話。

金玉堂微微錯愕，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才發現皇上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莫言”。那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幽邃如海。

“皇上？”金玉堂喚道。

皇上方才回過神，他眼底的疑惑驚詫未完全褪去。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皇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三言兩語就能將你的弟弟從死局裏解救出來。莫言姑娘的雄辯之才，倒是讓朕想起一個故人來。”

他故作玄虛的詢問金玉堂：“皇後，你看這位莫言姑娘像誰啊？”

金玉堂因著皇上的話，便認真仔細的端詳著沈玉書。

沈玉書保持著匍匐在地的姿態，她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地上。因為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金玉堂審視沈玉書良久，聲音微顫道：“身形婀娜，儀態優雅，確實有幾分故人之姿。”

因著金玉堂的話，皇上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緊。他的心也莫名變得緊張。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的臉。”皇上下令。

沈玉書緩緩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