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煉器堂的生意火了，自然有人眼紅。

這天，孫浩洋正帶著石鐵心在工坊裏研究新一代的“量產飛劍”，幾個穿著八卦道袍的弟子氣勢洶洶地堵在了門口。

領頭的是個小白臉，鼻孔朝天，手裏拿著把折扇，一看就是那種自命不凡的貨色。

“喲，這就是那個隻會造廢鐵的孫浩洋？”

小白臉搖著扇子，一臉不屑，“聽說你們煉器堂最近很囂張啊，到處吹噓什麼‘流水線神兵’。我剛才看了一下，那把青鋼劍上連個最基礎的‘銳金陣’都沒有，全靠材質硬抗。這種東西，也就騙騙外門那些土包子。”

孫浩洋放下手裏的卡尺，抬頭看了一眼。

“這位師兄，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小白臉冷笑，“我是陣法堂的李逍遙（化名，非主角），特地來告訴你們，沒有陣法加持的法寶，就是一堆廢鐵！你們煉器堂要是隻會打鐵，不如改名叫鐵匠鋪算了！”

這話太損了。

工坊裏的煉器弟子們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

石鐵心更是抓起大錘就要衝上去：“你說誰是鐵匠？老子錘死你！”

“慢著。”

孫浩洋攔住了石鐵心，眯著眼看著小白臉，“這位李師兄，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們，那不如咱們比劃比劃？”

“正有此意！”李逍遙扇子一合，“三天後，兩堂小比。我陣法堂要當眾教教你們，什麼叫真正的法寶！”

這事兒本來是兩堂弟子之間的意氣之爭，結果不知道被誰捅到了上麵。

火雲子這個攪屎棍又跳出來了。

他在玄冶子麵前極力慫恿，說這是關乎煉器堂臉麵的大事，必須派個“代表”去應戰。而這個代表，非孫浩洋莫屬。

“雲師弟既然能搞出那個什麼流水線，想必在陣法上也造詣頗深吧？這機會就讓給你了，別給咱們煉器堂丟人啊。”火雲子一臉幸災樂禍。

孫浩洋看著他那副嘴臉，心裏冷笑。

這老小子是想看自己出醜呢。

不過，孫浩洋還真不怕。

他手裏可是有禹餘老祖宗給的《陣法基礎詳解》的。

接下來的三天，孫浩洋再次閉關。

他翻開那本《詳解》，越看越心驚。

洪荒的陣法體係確實博大精深，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太依賴材料。

比如那個“小周天星鬥陣”，需要三百六十五塊極品星辰石作為陣基。這誰玩得起？

“陣法的本質，其實就是能量的引導和轉化。”

孫浩洋拿出一張草紙，開始畫圖。

“如果把靈氣看作電流，那陣紋就是電路。複雜的陣法，其實就是無數個簡單電路的疊加。”

他用現代拓撲學的知識，開始簡化那些繁瑣的陣紋。

“這個彎沒必要拐，直接拉直。”

“這個節點太耗能，用三極管結構替代。”

“材料不夠？那就用數量湊！一塊極品靈石買不起，我用一百塊下品靈石串聯行不行？”

經過三天三夜的瘋狂計算和實驗，孫浩洋搞出了一套獨創的“簡易複合陣”。

這陣法看起來很土，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材料，但勝在結構精妙，能量利用率極高。

......

小比當天。

兩堂弟子齊聚廣場，氣氛劍拔弩張。

陣法堂那邊派出的竟然不是那個李逍遙，而是真正的天才——周天璿。

這周天璿長得斯斯文文，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其實是某種瞳術法寶），真仙後期修為，據說是個陣法癡人，除了研究陣法對別的都不感興趣。

“雲師弟，請指教。”周天璿拱了拱手，態度倒是很客氣。

“周師兄請。”孫浩洋也回禮。

比試開始。

周天璿雙手一揮，三百六十五麵小旗飛出，瞬間布下了一座微縮版的“小周天星鬥陣”。

雖然隻是簡化版，但那種星光璀璨、殺機暗藏的氣勢，依然讓周圍的弟子感到一陣心悸。

“好陣法！”

孫浩洋讚了一聲。

但他並沒有布什麼大陣，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大把......鵝卵石？

沒錯，就是那種河邊隨處可見的鵝卵石，隻不過每一塊上麵都刻著幾個簡單的符文。

“這是什麼？這就是他的陣基？”

“太寒酸了吧？煉器堂窮成這樣了？”

周圍一片噓聲。

孫浩洋充耳不聞，手腕一抖，那些鵝卵石像天女散花一樣落在擂台四周。

“起！”

嗡！

一層淡淡的白霧升起，瞬間籠罩了半個擂台。

這是“簡易聚靈陣”疊加“幻影迷蹤陣”。

雖然材料垃圾，但因為孫浩洋用了獨特的拓撲結構排列，這白霧不僅能遮蔽視線，還能輕微扭曲神識感應。

周天璿眉頭一皺。

他能感覺到這陣法很粗糙，但這結構......怎麼從來沒見過？

“星光落！”

周天璿掐訣，一道星光如同利劍般刺入白霧。

然而，那星光就像是泥牛入海，隻激起了一點漣漪就消失了。

“能量分散結構？”周天璿眼睛一亮。

他發現孫浩洋的陣法就像是一塊海綿，把他的攻擊力量分散到了每一個鵝卵石上，從而化解了衝擊。

“有點意思。”

周天璿來了興致，開始不斷變換陣法攻擊。

孫浩洋這邊也不甘示弱。

他一邊維持陣法，一邊在腦子裏瘋狂計算。

“小周天星鬥陣的陣眼是移動的，規律是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變化。”

“第一次在天樞，第二次在天璿......不對，他在反向移動！”

孫浩洋的數學天賦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他把周天璿的每一次攻擊、每一個陣法變化都當成了數據輸入，然後用窮舉法反推陣眼的位置。

“找到了！”

一刻鐘後，孫浩洋眼中精光一閃。

此時周天璿正準備發動一次強力攻擊，陣眼的防禦降到了最低點。

孫浩洋沒有用什麼法寶對轟。

他再次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遁地術》。

嗖！

他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鑽進了地下。

周天璿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腳下的地麵猛地一震。

嘭！

一隻手從地下伸出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那麵作為陣眼的主旗。

“拔！”

孫浩洋用力一扯。

嘩啦啦！

失去了陣眼，原本運轉流暢的小周天星鬥陣瞬間崩塌，三百六十四麵小旗失去了控製，紛紛掉落在地。

星光消散，白霧也隨之散去。

孫浩洋灰頭土臉地從地裏鑽出來，手裏揮舞著那麵主旗，咧嘴一笑。

“周師兄，承讓了。你這陣法雖然精妙，但防空不防地啊。”

全場死寂。

這就破了？

用這種......這種土撥鼠一樣的方式破了陣法堂引以為傲的星鬥陣？

陣法堂的弟子們一個個臉色難看，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唯獨周天璿，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興奮地衝過來，一把抓住孫浩洋的手。

“雲師弟！剛才那個能量分散結構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是怎麼算出我陣眼移動規律的？那可是我改良過的變軌算法啊！”

這貨果然是個陣法癡人，輸贏根本不在乎，隻在乎技術。

孫浩洋被他的熱情搞得有點懵，但還是笑著解釋道：“那個叫‘拓撲網絡結構’，至於算陣眼嘛......就是簡單的概率論加窮舉法。”

“拓撲？概率論？”周天璿兩眼放光，“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雲師弟，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詳聊？我有好多問題想請教！”

看著這一幕，原本劍拔弩張的兩堂弟子都傻眼了。

說好的打臉呢？說好的勢不兩立呢？怎麼變成學術交流會了？

火雲子在人群裏氣得直咬牙：“廢物！都是廢物！”

......

這場小比，不僅讓孫浩洋在陣法堂揚了名，還讓他收獲了一個意外的特權。

陣法堂的長老對孫浩洋那種獨特的破陣思路非常感興趣，特批他可以隨時進入陣法堂藏書閣的前三層閱覽典籍。

這對於孫浩洋來說，簡直就是打開了一座金礦。

他現在的“工業化修仙”體係，最缺的就是陣法支持。有了這些典籍，再加上周天璿這個技術狂人的協助，他的“量產計劃”將會迎來質的飛躍。

“煉器加陣法，這就是核心科技啊。”

孫浩洋站在陣法堂藏書閣門口，看著那一排排書架，眼中燃燒著熊熊的野心。

“接下來，該搞點大動靜了。”

“比如......給那幫隻會禦劍飛行的土包子們，展示一下什麼叫‘靈力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