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皺著眉戴上眼鏡。

從電腦裏調出一張體檢報告。

猛地一拍桌子。

“怎麼又添了新病？現在你從頭到腳都是病了，你這不是危害社會嗎！”

說著，他故意把體檢報告和就診記錄推到鏡頭麵前。

看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記錄。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可能......我從來沒有懷過孕，這是偽證。”

宋林溪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三十好幾了裝什麼老處女呢？”

“我親眼見證了一年七次的流產，還能有假？”

她得意的嘴臉，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腦子裏不斷重複播放著，這些年我打官司的種種案例。

死死盯著眼前這個我分明是第一次見的醫生。

“你說這都是我的就醫記錄是吧？那好，我要查醫保。”

醫生麵露難色，眼神不自然的往左瞟。

“查什麼醫保？醫院的就診記錄還能造假？”

這種慌亂我再熟悉不過了。

每次被告人想要狡辯或著撒謊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就是這個表情。

我果斷拿出手機。

“如果你拿不出來，我就要報警了。”

“偽造就醫記錄，警察會來查清你到底是詐騙罪還是偽證罪？”

醫生瞬間黑了臉。

一把奪過我的身份證，重重摔在查詢器上。

隻聽滴——的一聲。

電腦上應聲出現了清晰的幾行大字。

“流產處方藥：4次。”

“人流手術：3次。”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醫生冷哼一聲。

“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本來遵循保護患者隱私的原則，想給你留點臉！”

鏡頭外，兩人有意無意地偷偷交換了眼神。

我這才反應過來。

一切早有預謀！

這兩人早就預備好了汙蔑我的資料。

我要求看醫保，是拱手送給了他們做實我流產的鐵證！

下一秒，爸媽的電話打了過來。

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又在外麵胡搞？一年七次流產，你不要命了！”

“你媽氣到心臟病突發，早就勸你要收斂脾氣，你學生的電話都打到家裏來了，還能有假？”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未婚夫取消婚約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當初看在你是個律師，還以為你多幹淨？沒想到也是個出軌偷情的臟東西！”

我腦子嗡的一聲。

張了張嘴，剛想辯解。

診室門外鬧成了一片。

“當年的勝訴案，是不是爬了誰的床換來的？那這份肮臟的正義我寧願不要！”

“給了你20萬代理費，給我打個敗訴出來，還騙我說訴訟請求不當？我去你大爺！我看對麵被告是你情郎之一吧？”

“狗屁的法律援助，看我是個大學生好欺負？那天摸我的腿我還沒反應過來，還說什麼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原來是別有用意！”

我沉默的聽著這些汙蔑。

心裏沒有憤怒，沒有委屈。

隻有一種荒謬和麻木感。

人群激憤，保安年紀大了，鬧事的又是一些青壯年。

很快，有人揮著拳頭向我衝過來。

我的臉上挨了幾巴掌，宋林溪趁亂將我一把推倒在地。

用高跟鞋狠狠往我手上踩了幾腳。

鑽心的痛襲來，我站了幾次，又被幾拳打得站不起身。

下一秒，門外響起一聲暴喝。

“住手！”

黑色製服出現在眾人視線。

宋林溪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知道，我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