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隻因我拒絕了實習生漲薪50%的申請，她就造謠我一年流產七次，激素下跌，脾氣陰晴不定。

轉正大會上，她更是直接拿出自己的工作日誌。

當著全律所的麵公布我七次流產的證據。

“3月12日，因為我多用了一張A4紙，方律對我大發脾氣，事後她向我解釋剛流產激素水平不穩定。”

“5月25日，我給方律多打了一份葷菜，她在辦公室孕吐，還威脅我不準說出去。”

“6月，方律帶我出庭期間，在廁所呆了半小時，出來的時候麵色蒼白，這明顯是剛流產失血過多的症狀！”

“8月，方律讓我去藥店買米非司酮，因為是處方流產藥，方律還逼我代替她登記。”

“最近幾個月，方律的辦公室又陸續出現了護腰儀、暖水袋，甚至還讓我替她報銷了流產手術費！”

她把工作日誌狠狠地砸在律所合夥人麵前。

“請各位合夥人謹慎考慮，律所真的要用這樣一個私生活混亂的人？我認為這是在玷汙法律！”

我看著這些“鐵證”，直接被氣笑出聲。

這小姑娘怕是忘了，她工作的地方是律所。

而我手上過的誹謗案，不下百例。

......

見我不說話，宋林溪又把聲音拔高了一個音量。

“方瑾律師，你私生活如此不堪，對得起律所的栽培，對得起信任你的當事人嗎？”

“還有！你當我帶教老師的這一年，私下對我多次進行辱罵和打壓，聽著我每天恭恭敬敬叫你老師，你就不害臊嗎！”

聽了宋林溪的話，會議室頓時亂成一團。

身後幾個實習生壓低了嗓音的討論聲，清晰的飄過來。

分外刺耳。

“方律私下居然這麼騷？林溪實慘！”

“還好我帶教沒選她，一年流產七次，指不定哪天把助理給賣了！”

“怪不得不到30歲就當合夥人了，多半被睡爛了......”

我麵無表情地聽完這些汙蔑，伸手準備拿起工作日誌翻看個清楚。

卻被宋林溪一把搶了過去。

“方瑾！”

“嫌疑人應該避免接觸證據原件！這還是你教我的！”

“怎麼？流產次數多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嗎？”

她死死攥著“證據”，看我的眼神像在防賊。

嫌疑人？

我被氣到冷笑出聲。

隻覺得這一年來的付出簡直諷刺極了。

別的實習生都吃快餐外賣，隻有宋林溪啃饅頭鹹菜。

所以為了盡快幫她轉正，我手上凡是有合適的案子，都會帶上她。

沒想到，幫到最後，給自己掙了個嫌疑人的汙名。

其實我心裏清楚，她這麼幹，無非是對我上周拒絕漲薪的報複。

看著這個親手帶出律師執業證的年輕人，我猶豫了一秒。

還是掏出了口袋裏隨身攜帶的錄音筆，放在桌子上。

“來，對著錄音筆和監控再讀一遍，證明你不是為了汙蔑我而做的偽證。”

“你造謠我流產，是因為上周我拒絕了你漲薪50%的申請吧？”

“底薪是律所統一規定的，想要高薪，多接案子才是正道！”

我話音剛落，宋林溪瞬間氣急敗壞，猛地一拍桌子。

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去你麼的方瑾！給老子收起你那副好為人師的樣子！”

“我現在轉正了！我們是平等的！”

“我知道你為什麼駁我的漲薪申請了，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年輕漂亮，你搞雌競！”

“老女人，肚子裏一團爛肉！真他麼臟，惡心！”

她激動的口水都噴到我的臉上。

我死死捏著那根錄音筆。

指尖用力到泛白，強壓怒火。

“宋林溪，你再汙蔑我一句，我會以誹謗罪起訴你——”

“夠了！”

一道男聲厲聲打斷了我。

是律所的另一個合夥人，何亦辰。

他淩厲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欲言又止。

“方律，你的個人作風問題，不應該帶到工作中來。”

“給宋律道個歉吧，畢竟你在帶教期間對她造成了心理陰影。”

“私生活要謹慎，就算要......流，也別被人發現。”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亦辰是律所資曆最老的律師。

他這番話，等同於增強了宋林溪汙蔑的可信度。

直接把我釘死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

現場所有律師都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眼光看向我。

仿佛一把無形的小刀，把我架起來淩遲。

無意中瞥到，宋林溪對何亦辰投過去感恩的目光。

我心裏升起一種無端的荒謬感。

心裏止不住地冷笑。

索性破罐子破摔。

行。

既然宋林溪要潑臟水。

那我就把這盆臟水潑回去，讓她臭上一輩子！

對上宋林溪得意的眼神。

我勾了勾嘴角。

“好，如果你能拿出證據，我會做出公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