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顧承澤有過約定:結婚頭兩年,先拚事業,暫時不要孩子。
我們都是理性的人,認為這是對彼此負責。所以事後我也沒多想,甚至忘了吃藥——那晚本就突如其來,誰還記得避孕這回事。
直到身體的異樣越來越明顯。
我開始嗜睡。以前我能熬到淩晨一兩點處理工作,現在不到十點就眼皮打架。
容易疲勞。開會時注意力難以集中,聞到同事的咖啡味會莫名反胃。
味覺也變了。以前最愛的麻辣燙,現在聞到就想吐。反而開始饞一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某個周日,我照例回父母家吃飯。媽媽做了糖醋排骨和西湖醋魚,都是我從小愛吃的。
可排骨入口,我卻覺得甜得發膩。魚又太酸,酸得我牙根發軟。
“媽,你今天糖和醋是不是放多了?”我放下筷子。
“沒有啊,跟以前一樣的呀。”媽媽疑惑地嘗了一口,“挺正常的。念念,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太好。”
“可能最近加班累的。”我搪塞過去。
飯後陪爸媽看電視,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時身上蓋著毯子,手機顯示晚上九點半。
有很多工作消息,但沒有一條來自顧承澤。
也是,我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事事報備。
臨走時,媽媽送我到門口,欲言又止:“念念啊,你跟承澤......還好吧?”
“挺好的呀。”我笑著抱了抱她,“媽你別瞎想。”
“那就好。”媽媽摸摸我的頭,“記得照顧好自己,定期體檢,知道嗎?”
“知道啦。”
第二天,我請了假,獨自去了醫院。
掛號,抽血,做B超。等結果的時候,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然後我看見了顧承澤。
他站在不遠處的繳費窗口前,穿著便服,側臉線條清晰。我剛想起身,就見一個年輕女孩小跑著過去,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女孩仰頭跟他說著什麼,笑容明媚。顧承澤低下頭聽,唇角似乎彎了彎。
我重新坐了回去,手指慢慢蜷緊。
檢驗報告出來時,護士喊我的名字。我接過那幾張紙,目光落在最下麵一行。
宮內早孕,約8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