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蘇念,蘇州本地人,家裏做點絲綢生意,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小康。
因為家裏就我一個女兒,爸媽舍不得我遠嫁,我便在相親裏認識了顧承澤——市立醫院最年輕的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
我們見第三次麵時,他就直截了當地問我:“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我那時剛結束一段長達五年的感情,疲憊不堪,隻想找個人安穩度日。看他長相端正,職業體麵,便點了頭。
“我也覺得合適。”他說,“那結婚吧。”
沒有求婚,沒有浪漫,甚至沒有一場像樣的約會。
我們在認識兩個月後領了證。
婚禮辦得簡單,隻請了至親好友。婚宴上,他舉杯對我說:“蘇念,我會對你好的。”
話很樸實,眼神卻很淡,像在說一句早已排練過許多遍的台詞。
結婚後,我們住進他婚前買的公寓。房子很大,裝修是冷淡的灰白色調,像他的人一樣,整潔、理性,沒有溫度。
我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產品經理,加班是常態。他是醫生,值班、手術、論文,時間比我更不由己。
我們像兩個合租的陌生人,偶爾在清晨的廚房或深夜的客廳碰麵,客氣地點頭,問一句“吃過了嗎”,然後各自回房。
其實我們有一間主臥,一張兩米寬的大床。但大多數時候,他回來時我已睡著,我起床時他剛入睡。即便同時躺在那裏,中間也仿佛隔著一條無形的楚河漢界。
我曾試著在周末早晨,在他難得不用去醫院的日子,做一頓早餐,想和他聊聊。
煎蛋的香味飄出廚房時,他拿著手機從臥室出來,眉頭微蹙。
“醫院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他匆匆換了鞋,“早飯你吃吧,別等我。”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門被關上,煎蛋在鍋裏漸漸變焦,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後來我才從別人口中聽說,他那段時間確實常去醫院,但並非全是工作。科室裏新來了個實習醫生,據說明媚開朗,很會來事,總纏著他問問題,請他吃飯。
我不想去問,也沒立場去問。我們的婚姻本就不是因愛而起,更像一場各取所需的合作。他要一個家世清白、工作體麵的妻子,安撫催婚的父母;我要一個本地靠譜的結婚對象,讓爸媽安心。
僅此而已。
隻是夜深人靜時,看著他沉睡的側臉——睫毛很長,鼻梁高挺,確實是好看的——我會想:也許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至少他長得賞心悅目,帶出去有麵子,收入穩定,無不良嗜好。
小說裏那些先婚後愛的情節,說不定也會發生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