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破平靜的是他的一次醉酒。
那天我加班到十點才回家,電梯門打開時,看見他靠著我家門坐在地上,領帶鬆垮,襯衫皺巴巴的,渾身酒氣。
我愣在原地。
印象中的顧承澤永遠是整潔的、克製的、一絲不苟的。白大褂一塵不染,手指幹淨修長,身上隻有消毒水或須後水的淡香。
而眼前這個人,頹唐、狼狽,像個迷路的孩子。
“顧承澤?”我蹲下身,推了推他。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神渙散,看了我好幾秒,才含糊地喊了聲:“......蘇念?”
“起來,回家。”我費力地扶起他,摸出鑰匙開門。
他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我踉蹌著把他拖到沙發邊,他便順著沙發滑坐到地毯上,不再動彈。
我歎了口氣,去廚房燒水。我不會煮醒酒湯,隻好泡了杯蜂蜜水,端到他麵前。
“喝點。”
他接過杯子,仰頭慢慢喝了。我把杯子拿走,轉身想去拿條毯子,手腕卻突然被他抓住。
力道很大,我嚇了一跳。
下一秒,他用力一拉,我失去平衡,跌進他懷裏。
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混雜著他身上原本清冽的氣息,形成一種奇異的矛盾感。我想掙開,他卻抱得更緊,下巴抵在我肩窩,灼熱的呼吸噴在我頸側。
“蘇念......”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得不像他,“你別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是結婚半年以來,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叫我的名字。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不像以往那種例行公事般的溫存,而是帶著某種壓抑已久的、近乎蠻橫的掠奪欲。
我推他,推不動。想說“你醉了”,話被堵在唇齒間。
那一夜的地毯很硬,客廳沒開暖氣,有點冷。但他的體溫很高,高得燙人。
我像是在海浪裏顛簸的小船,時而浮起,時而沉沒。最後精疲力盡,不知何時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