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思凡努力想發出聲音,奈何渾身使不上力,加上極低的溫度讓他四肢都開始刺痛,他隻能咬住舌頭努力保持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渾身血液沸騰,整個人的意識徹底下墜,陷入一片黑暗中,就在這時冷庫的門被打開,上班的醫生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來人啊,這裏有個病人誤入冷庫,快來搶救!”
孟赫南聞聲而來,一把掐住醫生的喉嚨。
千鈞一發之際,肖思凡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本能,他撐著走出冷庫。
見到眼前孟赫南要殺醫生滅口,他血衝腦門,飛速將桌邊的手術刀插進孟赫南的眼睛:“去死吧,你個殺人犯!”
他抱著孟赫南衝向窗戶,兩個人齊齊摔下去,肖思凡終於徹底昏過去。
沒想到再睜眼,就對上白詩詩那雙通紅的淚眼。
他剛想開口說沒事,白詩詩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怪:“你為什麼要捅赫南?你知道多危險麼,他差一點就雙目失明了!”
肖思凡愣住,他沒想過自己九死一生醒來,就要麵對愛人的責怪。
他心臟鈍痛,心裏的委屈如潮水一般翻湧:“我被他關進冷庫,差點被他弄死,難道我不該反抗麼?”
白詩詩歎了口氣,纖細的指尖捏了捏眉頭,仿佛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思凡,你要我說幾遍,師弟他不會真的讓你死的,他隻是在和我鬥氣,而且那次我沒有替你出氣,你怎麼能動手傷他?你這是壞了我和師弟之間的規矩!”
“規矩,又是規矩!我不是你們玩遊戲的棋子!”肖思凡猛的推開白詩詩,多年的委屈讓他徹底不想忍了,他聲音氣的顫抖:“他把我推下陽台,你說他在鬥氣,開車撞我,你說他心裏有數,現在他要把我關在冷庫,零下五十度的地方我熬了一整夜,你現在怪我傷了他?白詩詩,到底誰才是你老公?”
“要不是醫生開門及時,我現在已經死了你懂麼,你就算醫術再厲害能救一個死人麼?你說啊!”
麵對上肖思凡質問又憤怒的眼神,白詩詩低頭錯開目光,聲音軟了幾分:“思凡,就算再生氣,你這樣做也是不對的......”
“別再和我說什麼借口!”肖思凡直接打斷了她:“白詩詩,你要是心裏還有我,還當我是你老公,你就和他斷個幹淨!這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他,你說什麼都沒用。”
病房裏安靜了一瞬,白詩詩拍了拍裙擺站起來,眼神裏多了一分冷漠。
“赫南再怎麼說都是我師弟,雖然我們彼此嫉恨,但都默認除了彼此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對方,而如今你卻壞了這條規矩,思凡,你真的讓我很失望,這次我必須要讓你長點教訓。”
肖思凡震驚的看著她:“讓我長教訓?”
白詩詩拍了拍手,幾個醫生就走了進來。
他們將他用鐵鏈拴在床上,又將床推進了手術室。
“打不打麻藥,選擇權在你。”白詩詩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如果不想受罪,就必須給赫南道歉。”
肖思凡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人,卻覺得十分陌生:“我沒錯,不道歉。”
白詩詩苦笑一聲,無奈的點點頭:“都是我慣壞了你,才讓你忘記了自己身份,讓你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嗬,什麼身份,贅婿身份麼?白詩詩你忘記是你跪著求我娶你的?”
肖思凡看著趾高氣揚的白詩詩,隻覺得無比可笑。
“別說這個,就說你道不道歉吧,肖思凡。”
“不道歉!明明錯的是他,我憑什麼道歉!”
白詩詩一字一句道:“行,這是你自找的,來人,做手術。”
“做什麼手術?幹什麼?”
肖思凡掙紮著,直到白詩詩穿著手術服出現:“赫南現在眼睛在恢複,什麼都看不見,所以公平起見,我要摘了你的眼球,讓你也感受下瞎了的滋味。”
沒等肖思凡掙紮,她就將手術刀紮進了他的眼球。
“啊——”他痛苦的尖叫起來。
沒有麻醉,他能感受到冰冷的手術刀切開皮膚的痛感,痛傳遍他的全身。
可周圍的醫生聽從白詩詩安排,不顧他的掙紮,將他死死按住。
他控製不住亂扭,手術刀就在他臉上劃出許多血痕,而白詩詩戴著口罩,絲毫沒打算鬆手,語氣又狠又氣:“肖思凡,你道不道歉?”
肖思凡滿臉是血,痛的快要暈厥過去,但是看到一臉冷漠的白詩詩,他隻覺得一顆心臟被人揪住,四分五裂:“就為了給孟赫南出氣,你竟然這麼對我?我才是你老公啊。”
白詩詩的眸子暗了暗,藏住一瞬而過的內疚。
她手上動作不停,迅速取出眼球後,將白手套摘掉要給肖思凡補上麻醉,卻被他倔強的打翻在地。
“老公,你要體諒我,我這麼做也是......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不讓你痛苦,讓赫南出了這口惡氣,他以後會更加針對你的。”
說著,她讓人將眼球放進盒子裏:“就說肖思凡已經知道錯了,讓他的消消氣。”
然後輕撫上肖思凡的臉:“沒事的老公,我會給你吃最好的藥,不會讓你落下一點後遺症的。”
最後,白詩詩捧著裝有他眼球的盒子,嘴角帶笑去找孟赫南。
肖思凡聽著她雀躍的腳步,心一點點沉入穀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白詩詩親手捏碎,再也不會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