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喬芷溪突然開口,“下個月是星禮的畫展,你給他畫一幅肖像作為壓軸。”
她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以前不是最有靈氣的天才畫家嗎?這對你來說不難。”
曾經,我是驕傲的天才少年,一幅畫千金難求。
可現在......
“我畫不了。”我輕聲拒絕。
“周明遙!”
喬芷溪的聲音沉了下來:“你還在嫉妒星禮?當年你入獄了,星禮為了保全葉家的名聲才不得不接替你的位置去辦畫展。現在讓你畫一幅畫而已,你推三阻四什麼?”
嗬。
我是因為誰入獄的?
葉星禮酒駕撞人後,哭著找葉星宛和喬芷溪想辦法。
葉星宛急得團團轉,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去。
而喬芷溪站在一旁,眉頭緊鎖。
看向我的目光裏沒有往日的溫情,隻有權衡利弊後的冰冷。
“讓周明遙去頂罪。”
轟隆——
窗外雷聲炸響,卻不及她這句話讓我五雷轟頂。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顫抖著問:“你說......什麼?”
喬芷溪握緊了我的手,表情溫柔,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星禮身體不好,監獄那種地方他是熬不過去的。你身體底子好,又在外麵吃過苦,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忍一忍?
那是坐牢!是要背負一輩子的汙點!
我紅著眼怒吼:“撞人的不是我!喝酒的也不是我!憑什麼要我去坐牢?”
“就憑你欠了星禮的!”
喬芷溪有些不耐煩地打斷我:“如果不是你回來,星禮也不會心情不好去喝酒。再說,隻要你認下這個罪,等你出來,我還是會和你結婚。”
那一刻,心如死灰。
我低頭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手指。
“我的手廢了,拿不穩筆。”
“你的手好好的,骨頭都沒斷,怎麼就廢了?你就是不想畫!”
我垂下眼,掩去眼底的落寂。
因為左眼失明,我早已失去了立體視覺,根本無法精準地落筆。
但我不能說。
“芷溪,別逼哥哥了。”
葉星禮突然出聲:“哥哥可能是在裏麵待久了,才華都磨沒了。我雖然身體不好,但為了這個家,一直在努力練習。”
喬芷溪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轉頭溫柔地哄葉星禮:“他不畫,我就找最好的畫家給你畫。有前科的人,確實也不配給你作畫。”
這樣的眼神,曾幾何時,也是給我的。
“對了,”葉星宛突然開口,“過幾天有個慈善晚宴,星禮要作為葉家代表出席。你......就作為星禮的助理跟著去吧。”
我怔愣住。
助理?
以前這種晚宴,我也是眾星捧月的那個。
“怎麼?你不願意?”
葉星宛聲音冷了下來:“你現在是個有案底的人,找不到工作。讓你給星禮當助理,是給你一口飯吃。”
“就是啊哥哥。我身邊正好缺個知根知底的人照顧,哥哥最會照顧人了,在裏麵......應該也學了不少吧?”
葉星禮若有所指。
他是在說我在監獄裏伺候人的日子。
“好。”
我平靜道:“我去。”
不去,怎麼讓這些人跌落地獄呢?
葉星宛似乎對我這種逆來順受的態度很滿意,又有些莫名的煩躁。
她扔下一張卡:“去買身像樣的衣服,別給葉家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