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竊竊私語聲四起。
白曉微下巴,抬得更高了,她輕蔑地看盛聲晚一眼。
“盛聲晚,為了在顧家站穩腳跟,你還真是......什麼謊都敢撒。”
“也不怕閃了舌頭。”
“放你娘的屁!”這時,一聲怒喝在門外響起。
眾人回頭。
隻見顧雪梅,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她本是聽說,趙秀蓮正在大哥家鬧呢,才匆匆趕了過來。
沒想到剛進來,就聽見白曉微在欺負盛聲晚。
即便,以前有多喜歡白曉微,這會她都忍不了一點。
盛聲晚,那可是顧北戎的救命恩人。
她衝到白曉微麵前。
“白曉微,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我顧家欺負顧家人?”
“姑姑,您......”白曉微被罵懵了。
以前顧雪梅不是最討厭盛聲晚,最喜歡自己嗎?
“別叫我,我跟你沒那麼熟!”顧雪梅雙手叉腰,擋在盛聲晚麵前。
“姑姑,這才幾天,你也被這賤人洗腦了?”
顧父和顧母也沉下了臉。
顧母上前,怕盛聲晚難過,趕緊拉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
“晚晚就算不會醫,沒讀過書,也是我們認定的兒媳婦。”
顧父嚴厲的目光,掃向白曉微。
“出去!我顧家的大門不歡迎你。”
白曉微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家人。
瘋了!
全瘋了!!!
這個狐狸精,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盛聲晚感受著顧母手心的汗意。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三人,那顆千百年來冰冷冷的心,泛起絲陌生的暖。
白曉微眼底的不甘,幾乎要溢出。
她咬著牙,指著盛聲晚:“伯父伯母,你們被她騙了!她就是個神棍!”
“既然你們這麼護著她,那我隻能親自證明給你們看了。”
白曉微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
最後落在,趴在門口看熱鬧的男人身上。
“盛同誌,敢不敢現場露一手。”
白曉微下巴微揚,指著一個男人。
“劉叔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大院裏都知道。”
“你要是能,說出劉叔得了什麼病。”
“我就信你,並當場給你鞠躬認錯。”
這招夠狠。
這男人的毛病,那是出了名的怪。
跑遍了全國各大醫院,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就是整天喊疼。
“白曉微!你別太過分!”
顧雪梅第一個炸了。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白曉微心眼這麼多?
“老劉的病連大醫院醫生都看不準,你安的什麼心?”
顧母也沉著臉,把盛聲晚護得更緊了些。
“白曉微,你要找茬的,別在我們顧家。”
顧父雖然沒說話,但那雙虎目,冷冷地盯著白曉微。
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白曉微被這一家子護犢子的架勢,氣得胸口疼。
憑什麼?
這些關愛,以前都是她的!
“伯父,伯母,姑姑......”
“我也是為了,戎哥哥!”
“戎哥哥現在生死未卜,身邊要是留個不懂裝懂的騙子,萬一......”
她說著,還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王醫生。
“王大夫,您是專家,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王醫生點點頭,認可道:“醫學是嚴謹的,容不得半點弄馬虎。”
他雖然對盛聲晚,剛才那一手“望診”很佩服。
但“五毒湯”那東西,聽著就嚇人。
他也想,再觀望觀望。
顧母剛想出聲,表示無條件相信盛聲晚。
一隻微涼的小手,輕輕拍在她手背上。
盛聲晚從顧母身後走了出來。
她神色淡淡,“好。”
顧母卻急了:“晚晚,你別聽她的!她就是故意刁難!”
顧雪梅也勸道:“是啊,小晚,老劉那毛病邪門得很,你別上當。”
盛聲晚轉頭,對著三人安撫地笑了笑。
“爸、媽,姑姑,放心。”
“我就看一眼,不費事。”
顧家三人卻愣了,這......
晚晚剛剛叫他們什麼?
說來盛聲晚進門也有半個月了,卻從不改口。
他們雖然期待過,卻不強求。
隻要孩子,心裏舒服就行。
但剛剛,這孩子居然改口了,也就是說,這孩子,終於認可了他們。
這讓他們如何不激動。
這一叫,直接讓他們的心軟成了一攤水。
就在他們震愣之計。
盛聲晚已經開口了。
“你淩晨,右側肋下劇痛。”
“痛感如針刺,且伴有口苦、咽幹。”
“最近半月,你右肩背部也開始,隱隱作痛,連帶著胳膊也抬不起來了。”
男人的嘴巴越張越大。
“神......神了!”
男人激動起來,“對對對!全對!”
“丫頭,我這是什麼病?”
這已經困擾他多年了,找不到病因,醫院根本無從下手,隻會給他止痛藥。
可那止痛藥,越吃效果越差。
“你這不是病。”
“是蟲。”
這話一出,屋裏又是一靜。
王醫生眉頭緊鎖,下意識反駁。
“不可能!我給他做過全身檢查,X光都照了不下十次,如果體內有蟲,早看見了!”
盛聲晚瞥他一眼。
“那是‘隱翅水蛭’的幼蟲,入體即化,融於血肉,喜食骨髓。”
“隻有在深夜陰氣最重時,才會蘇醒活動,啃噬肋下軟肉。”
她看向劉叔,目光清淩淩的。
“你早年,應該在南邊叢林裏待過,喝過生水。”
劉叔猛地一拍大腿。
“73年那會兒,我在貓耳洞裏蹲了三個月,斷水斷糧,別說生水,尿都喝過!”
王醫生聽了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南邊......濕熱......寄生蟲......”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常規檢查,查不出這種變異活體,難怪難怪啊!”
他看向盛聲晚的眼神,再次變了。
“盛大夫,受教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連協和的專家都服了。
顧家三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自己獲得認可一樣。
“怎麼樣?白曉微,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顧雪梅冷哼一聲。
“現在給我們晚晚,鞠、躬、道、歉。”
白曉微臉色慘白。
怎麼可能?
肯定是蒙的!
對,一定是蒙的!
或者,她早就打聽過劉叔的經曆和病症,畢竟大院裏大家多少知道一些!
白曉微眼睛一亮,“盛同誌能說出病症,或許隻是......湊巧聽誰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