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捂著流血的額頭,破口大罵:“許清姿,賤表子,賀錦程不要你了,你就到處發瘋是吧?”
“啪!”
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許清姿甩了甩手,冷冷勾唇:“你記住,是我不要他了。”
孟之之也加入戰鬥,場麵一片混亂。
派出所內,燈光刺眼。
許清姿和孟之之坐在長椅上,頭上裹著紗布的男人仍舊在罵罵咧咧,嚷著要去法院告許清姿。
許清姿身上也掛了彩,皮裙壞了幾處,襯衫扣子也掉了,赤裸在外的胳膊上還多了幾道劃痕。
但她眼神冰冷堅毅,沒有半分後悔的意思,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
警察做完筆錄,將材料遞給兩個人。
“在這裏簽字,通知家屬過來保釋。”
孟之之聯係了父母,但是不能把許清姿帶走。
她抿緊嘴唇,拿出手機,猶豫再三,最後撥通給了陸祈年。
“小舅舅,我這邊有點事,我在警察局,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簽下字。”
陸祈年聲音緊張,保持鎮定:“出什麼事了?在哪個派出所?有沒有受傷?我馬上到!”
“小舅舅,我沒受傷,不用著急。”
電話掛斷,許清姿安靜地等待著,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同小舅舅解釋。
沒一會兒,派出所的門被推開。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材挺拔,麵容冷峻。
秦禦?!
他怎麼也在這兒?
許清姿下意識扭過身子,別過臉,可他徑直走到她的麵前,她被迫抬頭打招呼。
“嗨,好巧,秦先生,你也來警局辦事嗎?”
男人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睫微垂,眸光深邃,低聲開口:“不巧,我就是來找你的。”
許清姿:???
秦禦利落地接過警方的文件,簽署下名字,交了罰金和賠償金:“走吧。”
許清姿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怎麼每次遇到他都這麼狼狽?
秦禦開口解釋:“陸祈年在國外,我是他的朋友,他托我過來的。”
怪不得之前看他這麼眼熟,原來是小舅舅的朋友。
南城怎麼會這麼小?
“謝謝......秦總,這兩天麻煩你了。”
許清姿起身,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腿麻了,雙膝一軟,被秦禦扶住。
“還能走嗎?”秦禦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許清姿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隻想快點逃離。
下一秒,一股淡淡的木香味侵入鼻腔中,身體被溫暖包裹住。
秦禦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狼狽不堪。
許清姿眼睛有些紅了,心裏更不是滋味,將頭埋進外套中。
三番兩次,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精,還是背後還嚼人舌根的麻煩精。
“上車,我送你,去哪裏?”
“不用了。”許清姿抿了抿嘴唇,孟之之剛剛被她爸媽帶走教育,肯定不能再去打擾她了。
隨便找個酒店湊活一晚,但是她身上沒錢也沒手機,應該是打架的時候落在酒吧裏了。
秦禦看出她的窘迫:“我送你去酒店。”
車廂內安靜地可怕,又是秦禦親自開車。
許清姿目視前方,醞釀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打破尷尬。
“秦先生,真的非常麻煩您了,等我小舅舅回來,一定讓他做東好好感謝您。”
男人目視前方,沉默良久,淡淡開口:“原來許小姐道謝的方式是讓別人做東。”
許清姿身體更僵硬了,尷尬地笑了笑,扭頭看向窗外。
她不由自主抓緊衣角,漂亮的杏仁眼轉來轉去。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覺得自己不夠誠心?想讓她花錢做東?
秦禦的壓迫感太強了,甚至沒辦法讓她用理智思考。
車子終於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前停下。
男人率先下車,許清姿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大堂經理立刻上前,幫許清姿開了一間房,態度恭恭敬敬。
“秦總,您要在這裏休息嗎?”
“不,有會。”
許清姿這才意識到,這家酒店是秦禦的,他也很忙,是受了小舅舅的委托才不得已來接她的,這份恩情,的確不是單純“做東”能還得清的。
思緒紛亂,一道熟悉又刺耳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許清姿,你怎麼在這裏?”賀錦程釀釀蹌蹌衝到她的麵前,一身酒氣,喝了不少。
他身後還跟著一身職業套裝,精明幹練的林以濃。
看樣子,兩個人是剛剛應酬完,不回家,跑到酒店開房,看來早就是家常便飯。
許清姿心裏一陣惡心,慶幸自己結婚以來都沒有同賀錦程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林以濃語氣關切:“清姿,你這打扮,是出什麼事了嗎?”
話裏有話,故意挑事。
許清姿懶得理會:“和你沒關係,既然喝多了,那就好好休息,我也要去睡覺了。”
說罷,她拿起房卡轉身就走。
賀錦程眉頭緊蹙,心頭一跳。
若是放在以前,看到自己和其他女人在酒店,她肯定大吵大鬧,纏著自己不肯善罷甘休,可是今天怎麼這麼冷淡?
他抓住許清姿:“你這衣服是誰的?穿著男人的衣服?許清姿,你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呢!”
許清姿厭惡地躲開他的觸碰,腦子飛快旋轉,這些事不能把秦禦牽扯進來。
更何況,她之前堅定離婚的想法,但是現在,就這麼簡簡單單離了,簡直太便宜這個畜牲了!至少要把那些照片調查清楚,刪個幹淨。
“這衣服是我小舅舅的,怎麼了?”
賀錦程一愣,旋即又恢複平靜,嘴角微微上揚,勾起幾分得意。
也是,許清姿那麼愛自己,怎麼可能有其他男人?
這麼多年,她都是自己的跟屁蟲。
“清姿,我也開好了房間,是套房,你來和我一起住吧。”賀錦程對她發出邀請。
許清姿心頭惡寒。
“不了,我在外麵睡不踏實,會影響你的。”
她直接轉身離開,忘記了秦禦。
身後前台不遠處,秦禦隻穿著白色襯衫,他的外套正在許清姿身上。
剛剛三個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摩挲著手腕上的檀珠子,波瀾不驚的臉上泛起幾分不快的煩躁。
小舅舅的外套嗎?
許清姿,你倒是會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