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你花錢的男人不一定愛你,但是不給你花錢的男人一定不愛你。
直到親眼看見賀錦程為寡嫂帶上千萬頂奢項鏈,公司的股份隨手就給時,許清姿才明白了這世俗裏淺顯的道理。
*
賀氏集團辦公室門口。
賀錦程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撩開林以濃頸後的長發,耐心細致地為她扣上項鏈的搭扣。
幹淨的鑽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許清姿的身體僵立在門口,就這樣親眼看著她的丈夫賀錦程在眾位員工的吹捧和豔羨下為他的大嫂戴上項鏈。
這一刻,仿佛林以濃才是賀氏集團的女主人。
她提著養胃粥的手指死死攥緊,指骨陣陣發白。
結婚三年,賀錦程的工作一直很忙,從未對她如此體貼過。
直到有員工注意到她,抬手拍了拍身邊同事。
當年許清姿陪著賀錦程創辦下賀氏便退居幕後,後期入職的並不認識她。
“那是誰啊?怎麼穿成這樣還提著保溫桶......”
許清姿素白著一張臉,長發隨意紮成低馬尾,棉質格子襯衫裙遮住了玲瓏的身段,看起來呆板又無趣。
賀錦程也看見了她,眉心瞬間蹙起,大步走近,“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公司?”
許清姿眼眶微紅,他眼底的嫌棄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裏,心口隱隱泛疼。
大學時她追著賀錦程跑,是他說不喜歡她富貴招搖的裝扮,不喜歡她那些昂貴的包包和首飾。
他喜歡素雅保守的女孩。
她為此改變了穿衣風格,也再沒化過妝。
結婚後也甘願洗手作湯羹,將自己活成了素麵朝天的家庭主婦。
而現在,嫌棄她的,也是他。
許清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目光直直落向林以濃頸間那條項鏈,聲音發冷:“我不來怎麼知道你答應給我的項鏈,轉眼就戴在了大嫂的脖子上?”
原本周遭的熱鬧驟然凝固。
賀錦程的臉色沉了下來,“公司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先回去。”
“我問你項鏈。”
許清姿不依不饒,執拗地盯著他。
“你能不能懂點事?”他語氣不耐,“大嫂對賀氏勞苦功高,不僅搞定了和陸氏的合作,一年前公司差點崩盤,也是她力挽狂瀾,現在公司馬上要上市了,不過是一條項鏈你還要和她爭?家裏兩麵牆壁櫃的首飾還不夠你戴嗎?”
她不懂事?
許清姿靜靜地看著他,心中一片冰寒。
家裏的確有兩麵牆壁櫃的首飾且都價值不菲,可這些,跟賀錦程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那是她從許家帶來的。
結婚三年,她從沒花過賀錦程一分錢,日常的生活花銷也都是她自己的積蓄。
甚至在賀氏剛剛成立的時候,賀錦程談項目需要行頭,還是她自掏腰包幫他撐場麵。
包括後來剛結婚時家裏的裝潢,以及過節時親戚客戶之間的走動所有的都是她在貼補。
她從不會讓賀錦程分神操持這些鎖事,他也就從不記得給她錢。
卻在兒童節,母親節,婦女節,聖誕節......
但凡能說得上名字的節日裏,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去陪林以濃母子。
她不是沒鬧過,卻惹得賀錦程發了好大的脾氣。
“長兄如父,大哥去世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我本就應該多照顧。更何況大嫂為了公司四處奔走拉項目,已經很辛苦了,你還在這裏計較。”
她早該看清,賀錦程不是真的冷淡。
隻是他暖的另有其人。
周圍員工的議論聲傳來:
“就她這樣也配得上賀總?還要和林總監爭?”
“要不是林總監撐起公司,她哪能過豪門太太的生活,還有那麼多首飾,真是不知足。”
許清姿聽得好笑。
賀氏的資產,還不及許家的十分之一。
她需要靠別人施舍過活?
這時,林以濃冷聲喝道,“都散了,手裏的工作都做完了?”
周圍員工紛紛斂了神色,一行人低著頭通通散開。
“錦程,這裏是公司,注意影響。她不懂事,你也要跟著胡鬧嗎?項鏈摘下來給她,別影響到公司上市。”
賀錦程神色一凜,更覺得林以濃冷靜理智識大體,當即抬手製止了她的動作,轉而看向許清姿的目光愈發冰冷厭煩。
“許清姿,我麻煩你多跟大嫂學學,就算你在工作上比不了,至少做事說話要大方得體。你好歹是許家出來的,連這點格局都沒有?”
助理恰在此時匆匆走近,遞上一份文件。
“賀總,股權轉讓書準備好了,您和林總監簽字即可生效。”
許清姿怔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要給她股份?”
當初大哥去世,林以濃明明已經拿到了屬於她的那部分股權,他還要再給?
賀錦程似怕她再鬧,耐著性子解釋。
“大嫂為公司付出太多,應該給她們母子多一份保障,這點獎勵又算什麼。”
許清姿一把按住文件上,製止他落筆,“我不同意。”
賀錦程笑了,眼裏帶著明晃晃的嘲諷,訓斥道:“你憑什麼不同意?這是賀氏。”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將許清姿的心紮的很疼很疼。
想當初賀氏創立之初所有手續是她跑的,第一個項目是她拿下的。
掛牌的時候,賀錦程曾許諾給她一半的股份,可後來卻再未提起。
她以為既是一家人,給不給都無所謂,不用計較。
可現在,他在警告她,這是賀氏,一切都和她無關。
她更是無權插手他將股權轉給林以濃的決定。
下一刻她的手臂就被粗魯推開,賀錦程就要準備簽字。
許清姿失望至極地閉了閉眼,將熬了一個多小時的養胃粥狠狠砸進了他懷裏。
“賀錦程,我們完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回到車上,她打了通電話出去。
“小舅舅,和賀氏的合作......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