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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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不想惹麻煩。

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沒用。

我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抽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拍在攤位上。

“老板，我出兩百塊。你告訴我，她剛才是不是賣藥給你，賣多少錢，她說了什麼。你隻要實話實說，這錢就是你的。”

小販眼睛一亮，一把將錢抓了過去塞進口袋。

他湊過來，壓低聲音道：“是啊，那個女老師，說學生用過的，開過封，一百塊賣我。我尋思著轉手賣一百五，還能賺五十呢。”

“她還說，這玩意兒進價貴，她這是給我送錢呢。”

我用手機，將我們剛才的對話錄了下來。

拿著這份錄音，我快步追上了隊伍。

孫老師正和張麗有說有笑欣賞著風景。

我直接走到她麵前，當著所有同學的麵，按下了播放鍵。

“......那個女老師，說學生用過的，開過封，一百塊賣我......”

所有人都聽見了。

孫老師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死死盯著我手裏的手機。

“林苗！你......你居然錄音陰我！”

“我不是陰你，我隻是在還原事實。”

我舉著手機，迎上她殺人的目光說道，“孫老師，現在，你能把藥還給我了嗎？”

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孫老師身上，，滿是不可置信。

她苦心經營的“高級教師”人設，在這一刻，碎得稀裏嘩啦。

孫老師看看我，又看看周圍的學生，老臉漲得通紅。

她沒想到我敢這麼硬剛，還有這麼一份鐵證落到了我手裏。

“你......你這是斷章取義！偽造證據！”

“偽造？”我冷笑一聲。

“那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回去找那位攤主當麵對質？看看是誰在說謊？”

孫老師徹底沒話了。

她知道，再狡辯下去隻會更難堪。

眾目睽睽之下，她，從口袋裏掏出那瓶噴霧，摔到了我的手上。

“給你！真是翅膀硬了！”

她咬牙切齒，然後像是為了挽回顏麵，看向其他同學。

“看什麼看！都散了！自由活動！半小時後在這裏集合！”

說完，她拉著張麗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緊緊握著失而複得的噴霧，心裏一陣陣發冷。

這就是為人師表的老師？

為了區區一百塊，就能拿學生的救命藥去做交易，事後還能如此理直氣壯、顛倒黑白。

小明走到我身邊，低著頭道歉：“林苗，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不怪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噴霧塞進他手裏。

“這個你先拿著，以防萬一。”

他拿著噴霧，眼圈紅了。

半小時很快過去，可就在我們準備集合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走在前麵的張麗突然一聲尖叫，整個人摔倒在地。

孫老師衝了過去，緊張得要命。

“麗麗！你怎麼了？摔到哪了？”

張麗坐在地上，指著自己的膝蓋，眼淚汪汪：

“老師，我的腿......好疼啊......”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她的膝蓋上隻蹭掉了一小塊皮，滲出了一點點血絲。

這種傷，吹口氣貼個創可貼都嫌多餘。

可孫老師卻如臨大敵。

她小心卷起張麗的褲腿，倒吸一口涼氣。

“哎呀！都流血了！這可怎麼辦！”

她立刻打開隨身攜帶的，班級的急救箱。

然後，我看到了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她拿出碘伏、棉簽、紗布、繃帶......

把整個急救箱裏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全都用在了張麗那點微不足道的傷口上。

她先用掉半瓶碘伏給張麗消毒，

然後蓋上厚厚一層紗布，

最後用一整卷繃帶，把張麗的膝蓋包得像個粽子。

做完這一切，她還覺得不夠。

“不行，山裏細菌多，萬一感染了怎麼辦？必須馬上去醫院！”

她轉頭就對跟車來的司機師傅喊道：

“趙師傅！快！掉頭！送張麗去醫院！”

趙師傅是孫老師的表弟，這在學校裏不是什麼秘密。他自然是唯命是從。

“老師，那我們呢？”一個同學忍不住問。

“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孫老師頭也不回，“林苗！你是副班長，你負責看好大家！尤其是小明，別再讓他給我惹事！”

她丟下這句話，就和趙師傅一起，把張麗扶上了大巴車。

大巴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