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邊境任務的成功,讓林晚晚在軍區總醫院的工作順利了許多,但質疑之聲並未完全消失。
這天下午,她剛結束門診,正準備整理病曆,診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以王蘭芝為首,跟著幾個之前對林晚晚資格頗有微詞的醫生,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林醫生,我們接到反映,你開的藥方裏,有幾味藥的劑量嚴重超出常規標準!”王蘭芝將一份病曆“啪”地拍在桌上,臉上帶著抓到把柄的得意,“這位戰士隻是普通扭傷,你開的川烏劑量幾乎是標準用量的三倍!你這是治病還是害人?沒有係統學過醫,果然會出問題!”
她身後幾人也紛紛附和,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診室外候診的病人聽得清清楚楚。質疑和擔憂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晚晚身上。
林晚晚麵色平靜地拿起那份病曆掃了一眼,正是她上午接診的那位在訓練中韌帶重度撕裂的士兵。她抬眼,目光清淩淩地看向王蘭芝:“王同誌,你看過這位戰士的影像報告嗎?了解他具體的損傷程度嗎?”
王蘭芝一噎,她隻是行政人員,哪裏懂這些。“這......這跟劑量超標有什麼關係?標準就是標準!”
“標準是針對普通情況。”林晚晚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這位戰士是韌帶近乎斷裂,常規劑量藥力不足,無法深入病灶,打通淤塞的經絡。我用重劑,是取其‘猛藥去屙’之力,配合針法,才能在一周內讓他恢複基礎訓練,保住他的軍旅生涯。若按你所謂的‘標準’,他至少需要靜養三個月,且日後能否承受高強度訓練還是未知數。”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王蘭芝身後那幾位醫生:“幾位都是專業人士,應該明白‘辨證施治,一人一方’的道理。拘泥於書本標準,而忽視病人實際情況,才是真正的誤診。”
那幾位醫生被她看得麵色訕訕,他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心存偏見,又被王蘭芝煽動而來。
“你......你強詞奪理!”王蘭芝臉色漲紅,猶自不服。
就在這時,診室外傳來一個洪亮而激動的聲音:“林醫生!林醫生在嗎?”
隻見上午那位韌帶撕裂的年輕士兵,竟不用人攙扶,自己走了進來,雖然走得還慢,但步伐明顯穩健了許多!他臉上滿是狂喜:“林醫生!您的藥太神了!敷上沒多久就感覺一股熱流往裏鑽,現在疼痛減輕了一大半,腿也能使上點勁了!”
這一幕,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王蘭芝等人的臉上。事實勝於雄辯!
周圍的病人見狀,看向林晚晚的眼神頓時充滿了熱切和信任。
王蘭芝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在眾人了然和譏諷的目光下,再也待不住,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這場風波看似平息,但林晚晚知道,王蘭芝及其背後可能存在的對她不滿的人,不會就此罷休。
果然,幾天後,一個更為棘手的情況擺在了她和整個醫院麵前。
特種大隊一隊隊員在一次邊境叢林滲透演習後,集體出現原因不明的持續低燒、肌肉無力、精神萎靡。西醫進行了全麵檢查,排除了病毒感染、寄生蟲等常見因素,卻始終找不到病因,各種抗生素、營養支持治療均告無效。
病情彙報到周院長那裏,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林晚晚。
“林醫生,情況就是這樣。”周院長眉頭緊鎖,“戰士們的身體機能正在緩慢衰退,我們卻束手無策。你看......中醫方麵,有沒有什麼思路?”
林晚晚仔細翻閱著厚厚的病曆和檢查報告,秀眉微蹙。脈案記載顯示,所有隊員的脈象都沉細而澀,帶有一種罕見的濕濁粘滯之感。這絕非普通的外感或內傷。
她閉上眼,指尖輕輕敲擊桌麵,腦中飛速回憶著爺爺手劄中的所有記載。突然,一段關於“南方瘴癘”的描述躍入腦海——其症似病非病,纏綿難愈,傷元氣於無形......
她猛地睜開眼,眼神銳利:“周院長,這不像普通的病,更像是......中了某種罕見的‘瘴毒’或者接觸了某種能緩慢侵蝕人體正氣的特殊物質。我需要親眼看看病人,並且,最好能知道他們演習區域的具體環境資料,特別是水源和土壤情況。”
她心裏隱隱有種預感,這次的事件,背後絕不簡單。那些戰士的症狀太過整齊劃一,更像是......人為環境下的結果?
周院長聞言,臉色更加凝重:“環境資料我立刻讓人去調閱。林醫生,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那裏可能存在著我們尚未認知的危險。”林晚晚沉聲道,“或者,有別的什麼東西。”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她心中形成,但需要更多證據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