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花家和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這次錯過了,還不一定什麼時候有機會。
她索性一把抓住謝臨淵胳膊,為其號脈。
謝臨淵並未掙紮,配合的將胳膊遞給她。
越號脈越心驚,表麵脈象,隻有氣血空虛之像,但她見怪了疑難雜症,順著脈象往身出探查,很快就發現了真相。
“殿下,您被人下毒了。”
謝臨淵自始至終淡然縱容的表情一頓,神色略凝,收回自己的手,語氣也不再輕柔,帶著絲警告。
“花小姐可知你這話傳出去,會招來多少殺身之禍?”
涉及到專業領域,花芷柔底氣十足,“我能治。”
謝臨淵不屑的神情一頓,看向花芷柔的眼神極其陌生。
“你到底是誰。”
“啊?我是花芷柔啊。”
花芷柔一臉懵,她記憶裏隻有小時候才和謝臨淵有個一兩次的照麵,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幾個字,祖母都沒發現她換了芯子,他還能發現不成。
謝臨淵聲音帶著寒意,“花家是武將家族,曆來隻會學武,花小姐一直生活在京城,又是何時去學的醫術?”
好吧,這確實該被懷疑。
她正色,“殿下,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今日是來找你合作的。”
眼看謝臨淵不吭聲,她到底沒沉住氣,先開了口,“我幫你解毒,整個國公府都可助殿下扶搖直上,隻求殿下保住國公府百年基業,還有,助我退婚。”
百年基業重要,她的婚姻大事更重要啊!
“花小姐從何斷定,本王會答應?”謝臨淵眼神微眯,神情裏滿是不加掩飾的打量。
被他盯著,仿佛被一頭毒蛇盯上,一舉一動都要三思而行,生怕下一秒毒蛇就會出動,奪她性命。
不過,她對自己的醫術有絕對的自信,以謝臨淵現在的狀態,絕無可能動用武力,說句不好聽的,他站起來多走兩步,都會因經脈運行而疼痛難忍。
甚至現在和他說話,乃至呼吸,隻要他還活著,隻要經脈還未徹底斷裂,他就永遠都活在疼痛裏。
而且,這種疼,無法用藥物緩解。
“殿下不該如此。”
花芷柔與謝臨淵打量的視線對視,言辭真摯。
“我國公府一心為國,祖母想讓我嫁與謝昭宴,是想讓我輔佐他,庇佑大燕,但你也看到了,宴王難堪大任,大燕需要淵王,同樣,淵王也該為自己報仇。”
即使謝臨淵沒有保護家國的想法,肯定也不想讓自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藥嗎?”
花芷柔神色冷凝,“斷脈毒,動用武力,必然需要經過經脈,毒素藏在經脈裏,你自然不能動武,殿下中毒已有十年,若是尋常人,恐早被折磨之死,殿下堅持至今,不想報仇嗎?”
若是她,日日活在疼痛裏,她肯定會第一時間選擇自殺,每日都是疼痛的生活,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除非,謝臨淵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舍得去死。
“怎麼治?”果然,謝臨淵沒繼續堅持。
花芷柔大喜,“你把銀針還給我,我先給你紮一針,緩解你身上無時無刻的疼痛。”
經脈的疼,非常人能忍受,還一忍就是十年,花芷柔敬他是個狠人,同時也有些同情。
但拿到銀針的第一時間,她並不是治療,而是往他的神囟穴紮去。
不出所料又被攔住。
“本王久病成醫,神囟穴會令人短暫失憶,花小姐若無意合作,便回去吧。”
嘖,真沒意思。
花芷柔沒忍住瞪他一眼,小心思被拆穿,她還沒麵子的好吧。
她本有手段讓謝臨淵隻記得他們談話的重點,對她懷疑的片段是沒用的記憶,忘記更好,可惜他不給機會。
她隻能委委屈屈的將銀針轉到正確的穴位上,替他緩解疼痛。
她隨身隻帶了十根銀針,隻能小範圍止疼,但總比沒有強。
收針,花芷柔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聚集的汗珠,“是不是輕鬆多了?這是我的誠意,既是合作,殿下也該表達自己的誠意,今日春獵的慶功宴上,國公府會提退婚的事,屆時還請殿下幫忙。”
給他點甜頭,他才能更賣力的幹活。
謝臨淵活動了兩下手腕,發現身上無時無刻的疼痛,真的減輕了一些。
“這隻是暫時壓製,想要根治,需要藥材和時間,等春獵結束,我讓人給殿下送藥方,但是藥需要我親自熬,他們搞不明白。”
說這話,一是要表現自己的重要,二是避免宮廷裏常有的陷害時間,自己過手的才更放心。
“花小姐,還真是,讓本王驚喜。”
謝臨淵眼神晦暗,看不清在什麼,但肯定是在懷疑。
花芷柔沒辦法讓有防備的他失憶,隻能硬著頭皮裝不知道。
“反正,合作共贏的事,我相信淵王不是這種沒有度量的人。”
謝臨淵張嘴,剛要說話,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稀鬆的聲音,回頭往了眼一眼平靜的林子。
他忽然站起身,在花芷柔疑惑的眼神下,將自己的輪椅抬起來。
“殿下這是什麼行為藝術,你的毒隻是緩解,不是根治。”
花芷柔還有給對方科普,卻見對話忽然腳尖點地,整個身體騰空而起,踩著樹梢,消失在她眼前。
!
他的毒,最不能做的就是動用武力,他不僅動了,還動用了內力。
為了不幫國公府,他選擇自殺?
正一臉疑惑,忽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時人已經走至身前。
“花小姐,宴王說您單獨進樹林裏,迷路了,讓屬下來尋您,請跟我們回去吧。”
噢,所以剛才謝臨淵用輕功,是想躲開這些侍衛的視線?
謝昭宴倒是難得聰明了一回,想讓這些人來捉奸她和謝臨淵,隻要有人看到他們單獨在一起,那即使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屆時,他在站出來說自己為愛當忍者,即使她不檢點,他也願意娶。
立好人設的同時,還能綁住她這個助力。
這種一箭雙雕的事,是謝昭宴那個豬腦子能想出來的?
花芷柔不動聲色的跟上侍衛的步伐回去。
剛才為了躲謝昭宴,她沒看路,不知不覺跑遠了,等她回去後,正好趕上春獵的慶功宴。
所有人都已經打了獵物滿載而歸,正坐在一處,與皇帝一起,舉杯換盞。
皇後一看見花芷柔,就一臉心疼的招手。
“哎呀,芷柔啊,淵王剛才和你在一起嗎?他脾氣不太好,你可別跟他一般見識,如果被欺負了,就跟宴兒說,讓他幫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