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鼎大酒店的豪華包廂內,一片狼藉。
地上躺著幾個哀嚎不止的保鏢,桌椅板凳碎了一地。
秦少傑滿臉是血,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此刻腫得像個豬頭,鼻梁骨顯然是斷了,正往外冒著血泡。
在兩個勉強還能動彈的保鏢攙扶下,秦少傑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按理說,被人打成這樣,正常人早就嚇破膽了。可這秦少傑畢竟是秦家的人,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此刻不僅沒有絲毫悔意,眼裏的怨毒反而像毒蛇一樣噴湧而出。
他一把推開扶著他的保鏢,指著陸陽,聲音因為漏風而變得嘶啞難聽:“小子,你很能打是吧?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秦少傑啐了一口血沫子,獰笑道:“在縣城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沒人敢動我秦家的人!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秦天豪的堂弟!你敢動我,我讓你全家死絕!”
聽到“秦天豪”三個字,周圍幾個看熱鬧的服務員臉色瞬間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喘。秦天豪,那可是縣城的地下皇帝,手段狠辣,黑白通吃,誰惹上誰就是家破人亡。
秦少傑見陸陽沒說話,以為他怕了,氣焰更加囂張,眼神淫邪地在陸小雨身上掃了一圈:“還有你這個妹妹,長得挺水靈啊。本來隻想玩玩,現在老子改變主意了。等我把你廢了,我要當著你的麵,把她玩爛,玩死!”
陸小雨嚇得渾身發抖,緊緊抓著陸陽的衣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哥......我們快走吧......”
陸陽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示意她別怕。
當他再次轉過頭看向秦少傑時,眼中的怒火竟然奇跡般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玩死我全家?”
陸陽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殘忍至極的弧度,輕聲說道:“那你恐怕沒這個機會了,既然你這麼急著投胎,那我先送你上路。”
說完,陸陽邁步向前。
“攔住他!給我弄死他!”秦少傑嚇得往後一縮,大聲吼道。
兩個保鏢硬著頭皮想衝上來,結果陸陽隻是隨意地一揮手,兩股勁氣就把他們震飛出去,重重地砸在牆上昏死過去。
陸陽一步步走到秦少傑麵前。
秦少傑這下徹底慌了,腿肚子直轉筋,色厲內荏地喊道:“你......你想幹什麼?我哥是秦天豪!你敢殺我,你也活不了!”
陸陽根本沒理會他的廢話,右手閃電般探出。
秦少傑下意識地抱頭慘叫,以為又要挨揍。
但這預想中的重擊並沒有落下。
陸陽的手指隻是在他眉心處輕輕點了一下。
這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暗含太古龍神決的真氣,瞬間刺破了秦少傑眉心的皮膚。一滴殷紅的眉心血,如同紅寶石一般,詭異地懸浮在了陸陽的指尖。
緊接著,陸陽順手一扯,硬生生從秦少傑頭上拽下來幾根頭發。
“啊!”秦少傑疼得叫了一聲,捂著頭皮後退幾步,驚恐地看著陸陽:“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陽手指一翻,那滴血和頭發瞬間消失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看著秦少傑,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語氣淡漠:“好好享受你生命裏最後的時光吧。”
說完,陸陽不再多看他一眼,拉起驚魂未定的陸小雨,在眾人驚愕和不解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包廂。
身後,傳來秦少傑歇斯底裏的咆哮:“陸陽!你給我等著!老子現在就叫人!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
走出金鼎大酒店,外麵的陽光依舊刺眼。
陸小雨的小臉還是煞白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哥,那個秦天豪我聽說過,是縣城最狠的大流氓,咱們惹了秦家,以後怎麼辦啊?要不咱們報警吧?”
陸陽停下腳步,幫妹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劉海,溫和地笑道:“傻丫頭,報警有什麼用?這種人手裏既然有權有勢,就有的是辦法脫身。放心吧,哥既然敢動手,就有辦法收拾他們。你先去前麵的便利店買點吃的,哥剛才動手有點餓了,我去河邊抽根煙,馬上就來找你。”
陸小雨雖然擔心,但看著哥哥篤定的眼神,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往便利店走去。
支走了妹妹,陸陽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
他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河邊公園。這個時間點,公園角落的一片小樹林裏空無一人,隻有蟬鳴聲在聒噪地響著。
陸陽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黃紙。
這是之前在回春堂買藥材時,順手買的一遝黃紙,原本是打算用來畫一些輔助修煉的符籙,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他將秦少傑的那幾根頭發小心翼翼地包裹在黃紙中央。
隨後,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之上,那一滴取自秦少傑眉心的鮮血,竟然還沒有幹涸,反而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太古龍神決,血咒術。”
陸陽低聲呢喃,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在這個末法時代,靈氣稀薄,想要隔空殺人極難。
但有了這滴眉心血作為媒介,再加上對方的毛發,便能通過冥冥中的因果線,施展出血咒術中的“噬心咒”。
陸陽手指如筆,以血為墨,在包裹著頭發的黃紙上飛快地畫出了一個扭曲而詭異的血色符文。
每一筆落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降低了幾度,一股陰冷的氣息彌漫開來。
最後一筆勾勒完成,陸陽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黃紙之上。
“龍神敕令,血債血償!噬心咒,起!”
伴隨著一聲低喝,陸陽手指猛地一點。
轟!
那張黃紙竟然無火自燃!
火焰不是尋常的橘紅色,而是一種慘厲的幽綠色。眨眼之間,黃紙連同裏麵的頭發就被燒成了灰燼,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紅光,嗖的一下鑽入虛空,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陸陽臉色微微一白,施展這種咒術對現在的他來說消耗不小,但他眼中的殺意卻絲毫不減。
“秦家......這隻是個開始。”
......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正疾馳在去往縣醫院的路上。
車後座上,秦少傑正拿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瘋狂咆哮:“豪哥!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那個叫陸陽的小雜種,把我的鼻梁骨都打斷了!他還說咱們秦家算個屁!一定要弄死他!弄死他全家!”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陰狠的聲音:“放心,在縣城還沒人敢動我秦家的人。你先去醫院處理傷口,我馬上派人去查那個小子的底細,今晚就讓他消失。”
“謝謝豪哥!我要親手廢了他!”
秦少傑掛斷電話,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陸陽跪在他麵前求饒的慘狀。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咚!
秦少傑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隻重錘狠狠砸中。
“呃......”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車墊上。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毫無征兆地從心臟處爆發開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臟,並且在不斷地用力擠壓、扭轉!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在車廂內炸響,嚇得前麵的司機手一抖,差點把車開進溝裏。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副駕駛的保鏢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隻見秦少傑雙手死死抓著胸口的衣服,整個人蜷縮成一隻大蝦,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像下雨一樣往下淌。
“痛......痛死我了!救命!救命啊!”
秦少傑瘋狂地在真皮座椅上打滾,喉嚨裏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嘶吼。
但這僅僅是開始。
噬心咒,顧名思義,先噬心,後蝕骨。
那股劇痛從心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秦少傑感覺自己的骨頭裏仿佛鑽進了成千上萬隻毒螞蟻,正在瘋狂地啃食著他的骨髓。
癢!痛!酸!麻!
幾種極端的痛苦交織在一起,讓他生不如死。
“啊!啊!殺了我!快殺了我!”
秦少傑失去了理智,他開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皮膚。指甲劃破了臉頰,抓爛了手臂,鮮血淋漓,皮肉翻卷,但他仿佛感覺不到外傷的疼痛,隻想把骨頭裏的螞蟻抓出來。
車廂裏充滿了血腥味和慘叫聲,如同煉獄。
司機和保鏢都嚇傻了,一腳油門踩到底,瘋了一樣往醫院衝。
......
十分鐘後,縣醫院急救室。
幾個專家醫生圍在病床前,看著滿身是血、還在不斷抽搐慘叫的秦少傑,一個個急得滿頭大汗,卻束手無策。
“各項生命體征都正常啊!心電圖也沒問題,血壓也正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了兩針鎮定劑都沒用!這病人到底得了什麼怪病?”
病床上,秦少傑已經被綁帶固定住了手腳,防止他自殘。他的雙眼暴突,眼球上布滿了血絲,嘴裏吐著白沫,因為劇痛,他的身體弓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仿佛隨時都會折斷。
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就在秦少傑痛得意識模糊,即將休克的那一瞬間,一個冰冷徹骨的聲音,突然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深處炸響。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是陸陽!
“這隻是利息。”
陸陽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帶著無盡的威壓:“回去告訴秦天豪,讓他洗幹淨脖子等著,當年的賬,現在的賬,我陸陽很快就會去找他一筆一筆算清楚!”
“啊!”
聽到這個聲音,秦少傑最後的一絲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極度的恐懼混合著劇痛,讓他兩眼一翻,身體猛地挺直,隨後重重地砸在床上,當場昏死過去。
急救室內,心電監護儀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病人休克了!快!準備電擊除顫!”
醫生們亂作一團。
而此時,在幾公裏外的河邊公園,陸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著隨風飄散的紙灰,眼神冷冽如刀。
他轉身,朝著便利店的方向走去,臉上重新掛上了那一抹屬於哥哥的溫暖笑容。
“小雨,久等了,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