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媽跪下求我，讓我娶弟弟的未婚妻林夕。

她說那是英雄唯一的血脈，顧家最後的根。

我盯著林夕，她挺著肚子，哭花了臉。

我隻覺得惡心。

要不是為了趕回來陪她產檢，我弟弟顧辰根本不會死。

新婚夜，我警告她。

“林夕，安分點，守好活寡。”

“不屬於你的東西，別碰。”

她含著淚，屈辱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我腦子裏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女聲，又冷又清楚。

【蠢貨，你真以為你弟弟是意外死的？】

【等著，等我拿到證據。】

【我就讓蘇晚晚下去給他陪葬！】

蘇晚晚是我愛了很多年的女人。

這聲音，是林夕的？

新婚的紅被子很刺眼。

我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林夕立刻跌坐在地毯上，縮成一團。

她不敢看我，低著頭，肩膀微微發抖。

裝的。

她除了會裝可憐，還會什麼？

“承哥，你別這樣，林夕還懷著孩子，是顧辰的骨肉啊！”

門口傳來蘇晚晚的聲音，她穿著白裙子跑過來，想扶起林夕。

“晚晚，別碰她，晦氣。”我拉住蘇晚晚，把她護在身後。

“她肚子裏的種是不是我弟的，還不一定呢。”

我說的每個字都像刀子，專往她心上紮。

林夕的身體猛地一僵，終於抬頭看我，哭紅的眼睛裏全是震驚和屈辱。

“顧承，你混蛋！”

“對，我就是混蛋。”我冷笑。

“能讓你這種女人進門，我媽也是老糊塗了！”

我媽就站在門外，臉色煞白。她想說話，被我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承哥，你少說兩句吧，你看林夕都快暈倒了。”

蘇晚晚滿臉心疼，掙開我的手，又蹲下去扶林夕。

“林夕你沒事吧？別往心裏去，承哥他隻是太想顧辰了，不是故意要傷害你。”

她說話特別溫柔，誰聽了都覺得她是個好人。

可我腦子裏，那個冷冰冰的女聲又響了。

【又來了，又來了，奧斯卡影後又開始演了。】

【蘇晚晚，你摸著她的肚子，半夜不怕顧辰的冤魂來掐你脖子嗎？】

【哦，對了，你沒心，當然不怕。】

我死死盯著林夕。

她明明一句話沒說，嘴唇都在抖，可那些話卻在我腦子裏循環播放。

“你看她做什麼？”蘇晚晚扶著林夕站起來，擋在她身前，對我皺眉。

“承哥，今天是你們的新婚夜，就算再不情願，你也不能這樣對一個孕婦。你弟弟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她總是這樣，永遠善良，永遠講道理。

我心裏的煩躁少了一些。

“晚晚，你先回去，這裏我來處理。”

“可是......”

“回去。”我的話不許反駁。

蘇晚晚咬了咬嘴唇，擔心地看了林夕一眼，最後還是不情願地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林夕，安靜得可怕。

我走到她麵前，低頭看著她。

“你剛剛在想什麼？”

林夕被我問得一愣，眼神茫然。

“我......我沒想什麼。”

【想什麼？我在想怎麼撕爛你這張假臉，再把你和蘇晚晚一起送進地獄！】

轟的一聲。

我腦子炸了。

這聲音，真是她的心聲？

“你恨我？”我脫口而出。

林夕的茫然變成驚恐，她拚命搖頭。

“沒有！我怎麼會恨你？大哥，我知道你是因為顧辰的死才......我不怪你。”

她說話的樣子又卑微又順從。

可她的內心獨白卻在狂笑。

【恨你？不，我為什麼要恨一個快被我親手送進深淵的蠢貨？】

【顧承，你現在怎麼羞辱我，以後蘇晚晚就會死得多慘。】

【你越護著她，她死得越快。】

【我一天都不會讓你好過。】

我盯著她那張蒼白無辜的臉，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上來。

這個女人瘋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麵前。

“你再說一遍，你沒恨我？”

“我沒有！真的沒有！”她嚇得眼淚又掉下來了。

【你抓疼我了，混蛋。不過沒關係，就當提前收點利息。】

我猛地鬆開手。

她踉踉蹌蹌退後幾步，靠在牆上，防備地看著我。

我沒再靠近她，隻是站在房間中央，感覺自己才是個瘋子。

能聽到別人的心聲？太扯了。

肯定是最近太累，幻聽了。

我煩躁地扯開領帶，摔門進了浴室。

冷水從頭頂澆下來，但澆不滅我的震驚和懷疑。

等我出來，林夕已經躺在床上，背對著我，縮成一團。

我走到床邊，她立刻繃緊了身體。

【他想幹什麼？】

那聲音又來了！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別過來......別碰我......顧承，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證，不出一個月，蘇晚晚就會因為‘意外’，摔斷她那雙寶貝腿。】

我的動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