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夜未眠，眼睛腫得像核桃。

昨天麵具人的話像刀子反複切割我心。

朋友圈道歉比死還難受。

手機響起："考慮怎麼樣了？"

"我需要知道你是誰。為什麼這麼了解我們家？"

"重要嗎？"

"當然！你知道兒子寫遺書，知道作息安排。你如果不是我們身邊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麵具人沉默幾秒："好，我告訴你。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

"和你兒子一樣的受害者。被父母期望壓垮，被無休止學習摧殘，被所謂'愛'窒息的受害者。"

心跳加速："你的意思是..."

"我也有過和他一樣童年。每天十八小時學習，連周末都沒有。我也想過死，也寫過遺書。"

未來的我插話："別相信他！他想利用同情心！"

神奇的是，麵具人似乎能聽到："哦，未來的你也在？真有趣，時空通話...這在我預料中。"

"什麼？"我們都震驚了。

"你以為隻有你們有秘密？我知道你們時空聯係，知道觸發這種能力的原因，甚至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麼。"

"不可能..."未來的我顫抖。

"現在的你在想，這人怎麼連時空通話都知道。未來的你在想，這和我經曆的完全不同，為什麼有這麼多變數。"

我們沉默，因為他說得完全正確。

"因為我比你們想象的更了解這個家。我知道你們臥室床頭櫃裏藏什麼，知道你老公手機密碼，知道小明最害怕和最想要的。"

"說來聽聽。"未來的我挑戰。

"床頭櫃藏著你日記本，裏麵寫著對教育方式的懷疑。手機密碼是小明生日加結婚紀念日。小明最害怕讓你失望，最想要完整周末。"

我倒吸涼氣。這些絕對隱私，連老公都不全知道。

"我還知道，小明每天晚上偷偷哭，用枕頭捂臉。我知道他最喜歡的動畫片，但已兩年沒看。我知道他想養小狗，但不敢說，怕影響學習。"

每句話都像針刺痛我心。

這些細節連我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誰？"我哭喊。

"我說過，我是受害者。和他一模一樣的受害者。"

"但你為什麼要救他？"

"因為我不想看到悲劇重演。死亡的悲劇，絕望的悲劇。"

未來的我問："你見過這樣悲劇？"

"見過。就在眼前，就在不久前。一個和小明一樣的孩子，十歲，聰明，優秀，被父母期望壓垮。最後...跳樓了。"

"什麼時候？"

"就在...三天後。"

我們沉默。三天後，那不就是...

"你見過小明的死亡？"未來的我顫抖。

"不隻見過。我就在現場。眼睜睜看著他跳下去，聽著落地聲，看著血泊中的他。我看到母親絕望嚎叫，看到家庭徹底崩塌。"

"所以你綁架他是為了救他？"

"是的。哪怕用任何方法，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