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來,我才驅車回到家。
別墅很安靜,保姆已經做好了飯菜,一個人在廚房裏吃飯。
見我回來,她有些驚訝:
“先生,您不是說有應酬嗎?”
“取消了。”我隨口應付道。
“太太呢?”
“太太下午回來就說累了,一直在樓上休息,晚飯也沒下來吃。”
保姆小聲說:
“我看太太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還哼著歌呢。”
哼著歌?
我有多久沒聽過她哼歌了?一年?還是更久?
心臟像是被人攥緊,疼得窒息。
我徑直走上二樓。
主臥的門虛掩著,裏麵透出明亮的光,還有隱隱約約的水聲。
我沒有推門進去,而是進了隔壁的書房。
那裏有一個小小的內陽台,與主臥的陽台是相通的。
我悄無聲息地走到陽台上,借著夜色的掩護,看向主臥的落地窗。
寧詩夏已經洗完澡,正站在穿衣鏡前。
她拿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精致盒子,打開,裏麵是條性感的黑色真絲吊帶裙。
她將裙子在身前比劃著,臉上帶著一絲羞澀。
那條裙子裙擺短得隻能勉強遮住大腿根,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對著鏡子,擺出各種姿態。
時而撩撥頭發,時而輕咬嘴唇,像一個即將去赴約的懷春少女。
這畫麵,刺得我眼睛生疼。
她從未在我麵前穿過,也從未在我麵前表現過一個少女的姿態。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口腔裏彌漫開一股血腥味。
她欣賞夠了,才從首飾盒裏拿東西。
可她翻了半天,似乎都不滿意。
最後,她拿出了我送給她的結婚五周年紀念禮物,是一條鑲著鑽石的項鏈。
她將項鏈戴上,又煩躁地取下。
隨後她撥了一個電話,語氣嬌媚。
“喂?景舟,你到了嗎?”
“人家好想你......對了,我沒什麼首飾好戴的。”
“你這次回來,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呀?”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關上陽台的門退回書房。
回到樓下,我像個沒事人一樣對保姆說:
“太太休息了,不用叫她了,我吃點東西就去書房。”
這頓飯菜味同嚼蠟。
吃完飯,我把自己鎖進書房。
這一晚,我徹夜未眠。
天快亮的時候,我聽到了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很輕,似乎是刻意放緩了速度。
緊接著,是別墅大門被輕輕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應該是她回來了。
我坐在書房裏,靜靜地聽著她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帶著一絲雀躍和滿足,小心翼翼地上了樓。
一切都和我預想的一樣。
可我心裏早已一片死寂。
又過了幾個小時,等我再次下樓時,寧詩夏已經起來了。
她穿著睡衣,臉上未施粉黛。
看到我從書房出來,她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打招呼:
“早,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晚。”
我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