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妻子以產後心理陰影為由,冷落了我整整一年。
我體諒她產後不易,為她請來最好的康複師。
以為她終於走出陰影,準備與我重歸於好。
直到我被調任到新醫院,以院長身份巡視病房時。
親耳聽到她在診室裏對醫生嬌羞地說:
“醫生,我初戀今晚就回國了。”
“請務必用最好的修複技術,讓他體驗到最完美的第一次!”
門外,身著白大褂的我五指攥得發白。
......
身後的助理見我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地詢問:
“沈院長,怎麼了?”
“是......整形科這邊有什麼問題嗎?”
我強壓下喉嚨湧上的腥甜,將情緒收斂幹淨。
“沒什麼,這裏的布局我看過了。”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時間不早了,今天的巡視就到這裏吧。”
“你先去忙,把巡視報告下午交到我辦公室。”
說完,我幾乎是逃著朝電梯口走去。
我怕再多待一秒,就會控製不住衝進去質問那個女人。
回到辦公室,我反鎖上門。
剛才強撐的鎮定,在門合上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沒想到顧景舟還是回來了。
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回十年前。
顧景舟是學校裏神壇一般的人物,而寧詩夏是眾星捧月的大小姐。
兩人是全校公認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就在兩人濃情蜜意時,顧景舟毫無征兆地出了國。
寧詩夏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是我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邊,為她打開心結。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終於讓她能正眼看我。
那天晚上,她笑著對我說:“沈俞,我們在一起吧。”
我以為我可以成為她生命中的依靠。
現在我才明白,我隻是她走出失戀陰影後選擇的一塊浮木。
我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年來,她以產後抑鬱為由,拒絕我所有的親近。
我心疼她,愧疚地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我把女兒交給保姆,怕孩子吵到她休息。
為她請來全國最好的康複師,買她喜歡的珠寶首飾,隻為博她一笑。
我竟然像個傻子一樣,小心翼翼地嗬護著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
或許是我聽錯了?
一個荒謬的念頭在我心底升起。
或者,她隻是和醫生開個玩笑?
她愛我,也愛我們的女兒,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不敢相信,和我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女人,會如此惡劣地欺騙我。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結果,於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寧詩夏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
“喂?什麼事?”
話到嘴邊,我卻猶豫了。
“詩夏,我......今晚有個應酬,可能會晚點回去。”
“哦,知道了。”
她語氣冷淡。
我頓了頓,試探性地詢問:
“我聽說......顧景舟是不是快回來了?”
電話那頭,是長達數秒的沉默。
隨即,傳來她警惕的聲音:“你聽誰說的?”
我的心一瞬間沉入穀底,她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沒什麼,就是上次同學聚會,好像聽人提了一句。”
我胡亂編了個理由。
“哦。”
寧詩夏的語氣聽起來鬆了口氣。
“是嗎?我不知道,我們很多年不聯係了。”
“好,你早點休息。”
說完,我便倉皇地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裏安靜得可怕。
如果我今天沒有親耳聽到那段對話,我一定會像過去無數次一樣,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可現在,那段話像烙印一樣,刻在我的腦子裏反複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