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葬禮的鬧劇過後,向梨初的心徹底死了。
她迅速辦理了出國手續,隻想帶著母親永遠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地方。
手續辦完後,她回到蕭家別墅,看見蕭懷瑾正圍著婉月噓寒問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婉月見到她,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隨即換上悲憫的神色:
"向施主似乎還未從喪父之痛中走出。貧尼於心不忍,願以佛法開導於你,助你脫離苦海。"
"不必了。"向梨初冷冷拒絕,隻想繞開他們上樓。
"站住。"蕭懷瑾叫住她,眼神帶著明顯的不悅。
向梨初最近的頻繁拒絕讓他感到憋悶,她怎麼能讓婉月傷心?
"婉月是一片好意,你必須配合她。"
向梨初冷笑一聲,回過頭盯著蕭懷瑾,眼神冰冷。
"我說了,不需要。"
蕭懷瑾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一字一句地威脅道:
"你母親在蕭氏旗下的療養院吧,聽說她最近的治療效果似乎不錯。"
向梨初渾身一僵,為了婉月,蕭懷瑾居然用她母親威脅她!
"你……"
婉月打斷了他們的爭吵,起身道:“好了,懷瑾,別造口業。”
她又轉向向梨初,黑亮卻空洞的雙眸讓向梨初渾身發寒。
"隻是需要勞煩向施主與一群無毒的靈蛇共處一室一夜。"
"貧尼會在隔壁誦經感化它們。這些靈蛇頗具佛性,能感知佛法,或可助施主化解心中執念與謎團,得大自在。"
向梨初從小就怕蛇,光是聽到這個字就渾身發冷。
"不,我做不到……"她聲音發顫。
"那看來你母親的康複訓練可以暫停一段時間了。"蕭懷瑾輕飄飄地說,仿佛在談論天氣。
看著蕭懷瑾為了婉月隨口的幾句話,不惜用她母親的性命來威脅她,向梨初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明明知道母親是她在這世上最後的牽掛,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支柱。
可他為了討好婉月,竟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拿母親的安危作為籌碼。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被她死死忍住。
向梨初點點頭,才擠出幾個字:“好,我答應。”
她被帶到一個極其狹窄昏暗的儲藏室。
門一打開,一股腥膻氣撲麵而來。
借著門縫透進的微光,她看到地麵上、架子上,蠕動著數十條色彩斑斕的蛇。
向梨初驚恐地發現,這些蛇的頭部呈明顯的三角形,根本不是無毒蛇,而是劇毒蛇!
她嚇得幾乎心臟停跳,但門已在身後"哢噠"落鎖。
"開門!放我出去!這些蛇有毒!"她發瘋般拍打著門板,企求有人能來救她。
門外傳來蕭懷瑾不耐煩的嗬斥:
"向梨初,安分點!別妨礙婉月的法事!"
"懷瑾,蕭懷瑾,這裏都是毒蛇!求求你快開門!蕭懷瑾!"
她聲嘶力竭地哭喊,恐懼讓她的聲音扭曲變形。
"婉月說了都是無毒的靈蛇,你又在耍什麼花樣?"他的聲音冰冷如鐵,
"好好待著,別辜負婉月的一片苦心。"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婉月低沉的誦經聲,卻並不安寧,反而窸窸窣窣使人心煩意亂。
蛇群被這聲音刺激到,它們昂起頭,吐著猩紅的信子,發出密集的"嘶嘶"聲。
向梨初慌忙躲閃,哭喊著,聲音嘶啞。
"蕭懷瑾!快開門!蛇都發狂了!求求你,再不開門我會死的!"
"夠了!"蕭懷瑾厲聲打斷,"婉月心善,特意為你做法事,你卻一再汙蔑她。向梨初,你怎麼這麼惡毒?"
蕭懷瑾嗬斥完她,對著婉月的方向呢喃著,“阿彌陀佛——”
向梨初徹底絕望了。
一條銀環蛇悄無聲息地遊到她腳邊,尖銳的毒牙刺入她的腳踝,一陣灼燒般的劇痛瞬間竄遍全身。
向梨初的視線逐漸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清晰地聽見傳聲筒裏傳來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
是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