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周成打完電話,我刪了通話記錄和截圖。
做完這些,我走進嬰兒房,二寶睡熟了,小臉紅撲撲的。
我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淩晨兩點,傅謹言回來了。
他開門聲音很輕,大概以為我睡了。
我坐在客廳沙發上,沒開燈,整個人陷在黑暗裏。
他在玄關換鞋,動作停住了,應該是看見了我。
“怎麼還沒睡?”
他走過來,身上有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跟林薇薇身上的一樣。
我的胃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等你。”我開口,聲音在空蕩的客廳裏有點飄。
他打開客廳的燈,燈光太亮,我眯了眯眼。
傅謹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馬上又裝出關心的樣子。
“不是說了讓你早點休息嗎?你身體還沒好。”
他走過來想攬我的肩膀。
我側身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沉了下來。
“溫言,你又鬧什麼?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嗎?我去辦公室補覺,手機沒電了而已!”
他演技真好。
要不是我看見了定位,看見了記錄,我可能真信了。
“是嗎?”
我抬眼看他,
“那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辦公室發的福利?”
傅謹言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低頭聞了聞袖口,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立刻解釋,
“哦,你說這個啊。下午在電梯裏,有個女同事不小心撞到我,蹭到的。都怪我,忘了換衣服。”
借口真是天衣無縫。
他看著我,眼神裏有點不耐煩和指責。
“溫言,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你還不信我?要不是你今天疑神疑鬼地打電話,我至於跟你吵嗎?我工作壓力多大,你體諒過我嗎?”
他開始PUA我。
把錯都推給我,把自己說成受害者。
以前我可能會內疚,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好。
現在隻覺得可笑。我想起大學時,他為追我,在我宿舍樓下彈了一晚吉他。
想起剛工作時,擠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他抱著我說,以後一定讓我住大房子。
想起我生大寶時,他守在產房外,握著我的手說,老婆,辛苦了,這輩子都會對我好。
那些甜蜜的回憶,現在都成了紮在我心口的玻璃碴。
“傅謹言,”我平靜地看著他,“我累了,不想吵。”
他好像以為我妥協了,臉色緩和下來。
“這就對了嘛,老婆。”
他走過來,又想抱我,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別為小事傷和氣,你還在坐月子呢。”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今天......沒跟別人說什麼吧?”
他在試探我。我垂下眼,藏起眼裏的冷光。
“沒有。就是心裏不舒服,想等你回來。”
他徹底鬆了口氣,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傻瓜。早點睡吧,明天我請了假,在家陪你和孩子。”
他轉身走向臥室,背影輕鬆又得意。
他以為這次也一樣,我吵幾句就妥協了。
他以為,我還是那個能被他隨便拿捏的溫言。
我看著他的背影,手在身側慢慢握緊。
手機在掌心震了一下。
是周成發來的消息。
我點開,是一張圖片。
一張預訂成功的截圖,一家高檔溫泉度假村,兩張票,時間是這周末。
預訂人是林薇薇。
截圖下麵,是周成的一句話。
“她說,是和閨蜜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