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李萌家,心臟因為恐懼和憤怒而瘋狂地跳動。
一開門,就看到安安和李萌正坐在地毯上玩積木,歲月靜好。
看到安安安然無恙,我懸著的心才猛地落回原地,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媽媽!」
安安看到我,立刻丟下積木,邁著小短腿朝我跑來。
我蹲下身,將他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要將他揉進我的骨血之中。
我的寶貝,我的安安。
媽媽差一點,就又保護不了你了。
「月月,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李萌擔憂地扶住我。
我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醫院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李萌氣得破口大罵:「這個畜生!王八蛋!他還是不是人!居然敢威脅一個三歲的孩子!」
她比我還激動,立刻就要打電話報警。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報警沒有用。他隻是口頭威脅,沒有證據,警察最多隻能警告他。」
「他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沈月,他以為用安安就能逼我回頭,逼我跪地求饒。」
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一次,我要讓他知道,他惹錯了人。」
我不能再被動挨打。
顧言最在乎的是什麼?是他那份體麵的工作,和他精心營造的“好男人”人設。
那我就親手把它們全部毀掉!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我將這兩年為他花的每一筆錢,都從銀行流水和信用卡賬單裏整理了出來。
替他還的二十萬債務,有轉賬記錄。
給他買車付的首付,有付款憑證。
每個月替他還的車貸,有銀行的扣款短信。
他送給顧念念的那些昂貴禮物,全都是刷我的信用卡,每一筆消費記錄都清清楚楚。
我還翻出了當初幫他修改競聘PPT的原始文件,上麵有我的修改痕跡和時間。
甚至,我還找到了幾段錄音。
那是當初他創業失敗,聲淚俱下地求我幫忙時,我無意中錄下的。
裏麵他親口承認自己沒本事,親口感謝我為他做的一切,言辭卑微到了塵埃裏。
我將這些證據,一張一張地截圖,一份一份地整理。
然後,我用最平靜的語氣,寫下了一篇長文。
標題是——《致宏遠集團顧言:我為你負債累累,你卻要我兒子死》。
我從我們如何相識寫起,寫到我如何被他的「深情」打動,如何傾盡所有地幫他,再寫到他如何在婚禮上逼我發誓,又是如何在悔婚後汙蔑我、並用我三歲兒子的性命來威脅我。
文章的最後,我@了宏遠集團的官方微博,也@了本地所有有影響力的媒體大V。
我寫道:「我不要一分錢,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我隻求,能給我和我的兒子一條活路。」
「也請所有善良的女孩擦亮眼睛,不要被這種偽裝深情的『軟飯男』蒙蔽。」
做完這一切,我看著屏幕上那個小小的「發送」按鈕,沒有絲毫猶豫,點了下去。
文章發布成功的瞬間,我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正是顧言。
我摁下接聽鍵,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顧言氣急敗-壞、仿佛要吃人的咆哮。
「沈月!你這個瘋子!你敢毀我!我殺了你!」
我聽著他的無能狂怒,嘴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好啊,我等著你。」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將他和他母親的號碼全部拉黑。
李萌拿著手機,一臉興奮地從房間裏衝了出來,聲音都在發抖。
「月月,爆了!你的帖子徹底爆了!」
#宏遠集團軟飯男#和#心疼沈月母子#兩個話題,被憤怒的網友們硬生生頂上了熱搜前三。
宏遠集團的公關反應極快,不到兩個小時,他們的官方微博就發布了一則聲明,宣布對顧言進行停職調查。
我看著那些溫暖的留言和顧言被全網聲討的場麵,心中湧起一股報複的快意。
然而,我高興得太早了。
傍晚,李萌去樓下超市買東西,安安在客廳裏乖乖地看動畫片。
突然,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李萌忘了帶鑰匙,沒有多想,就從貓眼裏看了一眼。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外賣服的陌生男人。
他手裏提著一個蛋糕盒子。
「你好,是沈月女士嗎?有位顧先生給您和您的孩子訂了一個蛋糕。」
顧言?他會這麼好心?
我立刻警惕起來,沒有開門,隔著門說:「你放門口吧,謝謝。」
外賣員似乎有些為難,但還是照做了。
我等到聽不見腳步聲,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門縫,想把蛋糕拿進來。
就在我彎腰的瞬間,那個本該離開的外賣員,竟然從旁邊的消防栓後麵猛地竄了出來!
他手裏拿著一塊浸透了乙醚的毛巾,狠狠地朝我的口鼻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