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賣了。”
蘇澄毫不在意地答了句,仿佛她扔掉的不是婚姻裏最重要的信物,而是一件不起眼的垃圾,隻顧著催促言西慎。
“你看過沒問題的話,就盡快簽字......啊!”
話還沒說完,蘇澄就被言西慎一把按在牆上,男人雙目通紅,仿佛危險的野獸。
“你就這麼喜歡錢,為了錢什麼沒底線的事都做得出來?”
“當然,從五年前你就該知道,我蘇澄隻認錢不認人,不是嗎?”
蘇澄冷笑,目光決然地看著言西慎,再也不會在意他究竟如何看待自己。
“你給我的銀行卡刷不出錢,我當然要早點為自己做打算,誰給我錢我就跟誰,我......唔!”
“蘇澄,你找死!”
言西慎怒不可遏,重重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蘇澄用力推搡著,反而被他一手攥住兩隻手腕,粗暴地扔到沙發上。
“我的錢沒那麼好賺,想撈錢,就先盡妻子的義務!”
“你放開我!”
蘇澄被言西慎牢牢禁錮在懷裏,手腳並用地掙紮著,可她這點力氣對言西慎而言還不如小貓撓人,反而刺激得他眼眶發紅,重重地吻了下來。
“言西慎你別碰我......啊!”
男人攻城略地般的強勢仿佛要將她拆吞入腹。
顧蓁蓁渾身一抖,情不自禁地呻吟一聲,嬌媚的聲音引得言西慎彎起唇角,冷笑著撕開她的裙子。
“想跟別的男人?蘇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在我身下的樣子,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言西慎這個傻子,還有誰會被你騙!”
“言西慎,你混蛋!”
感受到男人蓄勢待發的欲望,蘇澄渾身顫抖著,終於絕望地哭出聲來。
她明明答應過念念,以後都不會再流眼淚,可是言西慎怎麼能,在女兒去世的第三天,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從始至終,他都不肯相信自己,不肯相信念念是他的女兒!
“我恨你!”
蘇澄用盡全力氣抬起頭,用力咬住了言西慎的唇。
血腥味迅速在唇齒間彌漫開來,可男人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這麼任由她咬著。
直到她率先呼吸不暢地鬆開,才冷笑著將她按在身下,眼中翻滾著前所未有的戾氣,。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蘇澄!”
蘇澄雙目緊閉,軟著身子從他懷裏滑下去,臉上再無半分血色,言西慎腦子裏“嗡”地一聲,用力將她抱起,打電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現在馬上趕來我家,要快!”
半小時後。
“言先生,夫人有精神衰弱和嚴重低血糖症狀,身體非常虛弱。”
匆忙趕來的家庭醫生調整好點滴的流速,小心翼翼地彙報著,言西慎聞言皺了皺眉,語氣淡漠。
“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記得,自己離開的那天,蘇澄還帶著念念在家裏笑眯眯地烤蛋撻,甚至開心到,連自己要出門了都視若無睹。
“夫人的情緒很不好,應該是受了某種特別大的打擊,傷心過度才......”
傷心過度,是因為那張臨時出了問題的銀行卡,還是因為嫁給了他言西慎?
眼看著自家老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家庭醫生暗中捏了把冷汗,謹慎開口。
“總之夫人的情況沒有大礙,隻要打幾天營養針就好,您不用太擔心。我現在先給夫人手上的傷口上藥,隻要不碰到水,一個星期之內就會結疤。”
她的手怎麼會有傷口?
言西慎愣了愣,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蘇澄纖細的小臂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傷口。
她皮膚本來就很白,傷口在剛才的掙紮中又出了血,看著更加觸目驚心,見醫生要給蘇澄上藥,言西慎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句。
“她對碘伏過敏。”
人類表達的速度遠勝於思考的速度,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言西慎在家庭醫生驚訝的注視下自嘲地彎了彎唇角,熟練地從藥箱裏翻出藥粉,淡聲開口。
“你回去吧,我來上藥。”
他畢業後就開始創業,為了積累資金,在吃穿上很節省。
所以,蘇澄沒課的時候就跟著家裏的保姆學做飯,然後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跑到破舊的出租屋,非要給他露一手。
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剛學做飯時總是會切到手。
言西慎知道蘇澄不能用碘伏,又怕酒精會太疼,就買了最溫和的藥粉,小心翼翼地一邊吹著氣一邊幫蘇澄上藥,看著這個傻姑娘皺眉忍痛的樣子,心裏溫暖又甜蜜。
可是這一次,如果不是醫生提醒,他根本不會發現蘇澄受了傷。
他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心頭翻湧著苦澀和憤懣,言西慎閉了閉眼,駕輕就熟地將藥粉灑到蘇澄的傷口上。
“嘶......”
昏睡中的蘇澄感知到疼痛,不適地皺了皺眉,閉著眼睛就要把手藏起來。
“別動!”
言西慎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俯身,輕輕地幫她吹著氣。
大概是上藥的疼痛得到緩解,蘇澄的眉頭漸漸舒展,乖乖地將手放到了言西慎懷裏。
熟睡的臉龐乖巧安靜,讓言西慎突然想起了,他們初見那天。
剛考上大學的小姑娘,長著一張甜美稚氣的臉,被浩浩蕩蕩的司機和保姆簇擁著,眾星捧月的樣子引來不少同齡人羨慕的注視。
那時候的蘇澄,明明隻需要坐在豪車裏等待別人伺候就好,可她偏要事事親力親為,跟在擔任新生接待負責人的言西慎身後跑來跑去。
一不小心撞到人懷裏,便不好意思地彎起唇角,小聲說一句。
“對不起學長,我待會兒請你喝奶茶。”
她明明是在笑著,可眉宇間總有種說不出的冷清寂寥,讓人不得不在意。
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心裏,至死不渝。
骨節分明的大掌緩緩抬起,在即將碰到蘇澄臉頰的一瞬,又慢慢收了回去。
言西慎沉默地看了她很久,這才站起身來,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