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

蘇蓮衣原本扶著柱子喘著氣，聞言眼睛突然亮了，忙湊上前附和。

“對！陛下！把她族人都抓來！看這妖婦還敢不敢裝神弄鬼！”

看著殷玄癲狂的模樣，我的腦中瞬間浮現爹娘慘死的樣子。

那時我剛替殷玄解決了他最後一個兄弟，他轉手就撕毀盟約，鐵蹄踏入宮城。

我父皇母後為了護我，死在亂箭之下，三位兄長更是被他淩遲處死，頭顱掛在城門上示眾......

【我族？殷玄，你忘了麼？】

我的心聲響起，帶著一絲極淡的嘲諷，淡到連自己都覺得麻木。

【我的父皇母後，我的三位兄長......他們早在三年前，你背棄盟約、發動戰爭時，就死在亂軍中了。】

【我之所以還一次次回來幫你，是因為係統任務......也是因為，我曾可笑地以為，你會有一絲真心。】

話落，殷玄似是如遭雷擊，他臉上第一次沒了狠戾，隻剩全然的恐慌與空白。

“不......不是這樣......”

蘇蓮衣見殷玄失魂落魄，卻嫉妒到發狂。

“陛下你別信她！”

她猛地拔出頭上的金釵，瘋了般朝著我的屍體撲來。

“這妖孽就是想迷惑你！我毀了她的臉！看她還怎麼作祟！”

金釵眼看就要刺到我的臉頰。

就在這時，那道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記憶複蘇，現實世界錨點已連接。通道開啟，3 分鐘後關閉。】

話音剛落，殿內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白光。

我的屍體瞬間被浸潤在光柱裏慢慢消散。

殷玄震驚望向我，我不可置信極了。

“曲長歌，我就說你死不了！”

而下一刻，林破軍一腳踹開了殿門，他渾身是血，顯然是剛劈開了殿外的守衛。

“殷玄！” 他目光掃過殿內，一眼就看到了撲向我屍體的蘇蓮衣，劍鋒立刻轉向，寒光直逼蘇蓮衣後頸，嚇得她厲聲尖叫起來。

可殷玄就像是聽不見一樣，他望著我周身的光束，一字一句的開口。

“長歌！你再幫朕最後一次。”

“朕答應你，朕跟你共享天下！”

可看著他垂死掙紮的樣子，我心裏平靜極了。

沒有憤怒，沒有不甘，隻有徹底的解脫。

九十九次的死，九十九次的痛，終於讓我看清。

他從來不是什麼帝王，隻是一個被權力和偏執吞噬的瘋子。

而我，再也不會回頭

【殷玄，蘇蓮衣，這天下已看清你們的真麵目。】

【你毒殺兄長、逼死皇後、弑父登基，她構陷忠良、竊取功德、殘害無辜。】

【你們自己的罪自己去贖！而這一次，殷玄......我會徹底離開你！】

這話落，林破軍的劍已經架在了蘇蓮衣的脖子上。

“我這就送你們上西天！”

可下一瞬，殷玄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撞開林破軍。

他眼神徹底變了，方才的恐慌被一種近乎瘋魔的偏執取代，

“曲長歌，朕準許你走了？！”

他死死盯著那道光柱，突然踉蹌著撲到桌子上，一把抓起案上的傳國玉璽，轉身就向光柱裏衝去。

“就算死，你也得跟朕死在一起！”

“陛下！你別管那個賤人！陛下你救救我啊！”

蘇蓮衣拚命拽住男人衣袍，眼底滿是驚慌恐懼。

可殷玄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一個甩身地就把她推摔在地。

“你滾開！朕絕對不允許曲長歌從朕身邊消失！”

殷玄回頭嘶吼，衝向我時，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

“這是朕的國運！朕以傳國玉璽為引，以大殷國運起誓。”

“曲長歌！你別想逃！無論你躲到哪個世界，朕都會找到你！”

而下一刻，在我瞪大的瞳孔裏，殷玄的手驟然穿過光束。

然後，一把拽住了我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