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剛走到樓下,就被一群鄰居攔住了去路。
樓下的王姐拽住我苦口婆心的勸。
“國棟啊,王姐不知道那畜生跟你說什麼了,但是畜生的話不能信啊!”
隔壁單元樓的張奶奶也跟著說。
“你家陳悅是個好孩子,每次看我撿廢品,都主動幫我拎著,家裏有什麼紙殼子塑料瓶子都會給我送到家裏來。”
“周末休息了還會做飯給我吃,我是個孤老太太,她不嫌棄我,還對我這麼好,遭遇這種事是老天不開眼,你可千萬不能放過那個畜生啊!”
同一樓層的孟哥是個直爽人。
“我說陳國棟,你還是不是個老爺們?你女兒被人欺負了,要是我我就捅死他丫的,你現在竟然還想保釋他,你良心讓狗吃了?”
我們在這個小區住了三十多年,多受大家的照顧,街裏街坊之間也很熟悉。
說話間,人群裏走出來一個人,是我女兒的好閨蜜白欣欣。
聽到大家對我的議論後,她鐵青著臉看向我。
“叔叔,您知道陳悅那天為什麼非要那麼晚去商場嗎?”
“她是為了給您挑選生日禮物,她說入冬了她想親手給您織一套圍巾手套,她說要買最上等的羊毛,織出來的才暖和。”
“那天我跟她一起做畢業設計做到很晚,她累極了,卻還是要堅持去商場給您買羊毛,我勸她明天再去吧!”
“她說她想盡快給您織好,這樣您每天出去釣魚的時候就不會手冷了。”
“如果不是因為您,她根本不會那麼晚出門,也不會被那個畜生盯上!”
她聲淚俱下,人群裏也響起了抽泣聲。
聽見我女兒那天出門的理由,我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放進了油鍋裏,備受煎熬的疼。
可我看向白欣欣,語氣裏卻毫無波瀾。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我還是要保釋李一鳴出來。”
白欣欣沒想到我態度這麼堅決,她氣得攥緊了拳頭。
王姐被我氣的幾乎站不穩,她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道。
“陳國棟,虎毒還不食子,陳悅平時在小區裏天天誇自己的爸爸對自己有多好,可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我直視著她。
“王姐,就算是死刑犯人,臨死前有什麼遺言也可以說出來,更何況隻是個強奸犯。”
“萬一李一鳴他真有什麼苦衷呢?我們不能錯怪任何一個好人。”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沸騰了。
“陳國棟,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要我說,你就應該替你女兒承受那些,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孟哥氣不過,直接照著我的鼻子來了一拳。
我被打得後腿了兩步,鼻子瞬間就流出血來。
大家也都義憤填膺,表示就應該把我腿打斷,關進家裏,這樣就不會跑去替那個畜生求情。
我看著他們,心裏毫無感覺。
他們根本不懂,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愛我的女兒。
我直起身,看著他們一字一句。
“你們以為陳悅那天為什麼非要走那條路?”
“萬一她也是願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