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周放手一歪，碗 “砰” 地摔在地上，碎成幾片。

“啊！沈青你...... 你怎麼能推我？”

伴隨著他驚訝的喊聲，病房門被推開。顧妗婉緊張地衝向周放：“周放你怎麼樣？有沒有被湯傷到？”

“我...... 我沒事。” 周放臉色蒼白。

顧妗婉擰眉看向病床上的沈青，語氣帶著責備：“沈青，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不該對周放發脾氣。”

說完，她彎腰將周放扶起：“我先帶他去處理一下，你要是被燙傷了，就按呼叫器找護士。”

“砰” 的一聲，病房門被關上。沈青看著緊閉的門，眼瞼垂下，遮住眼底的澀意。他的手背被濺出的熱湯燙出一片紅痕，火辣辣地疼。

顧妗婉從前在乎他時，會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燙傷，會溫聲哄著他。而他能得到那些溫柔，竟要 “感謝” 周放的存在。

沈青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受傷的手不自覺撫上打著石膏的腿 —— 骨頭斷了也好，至少這劇痛能讓他看清這場婚姻的真相。

此後三天，顧妗婉再沒來過醫院。

直到第四天，她才提著一袋點心出現在病房，神色溫和：“沈青，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嘗嘗看。”

沈青沒看她，冷冷轉頭看向窗外。

顧妗婉神色不變，繼續柔聲問：“這幾天公司忙，沒來看你，腿感覺怎麼樣了？”

沈青依舊沉默，盯著窗外發呆。

顧妗婉沉默片刻，伸手想摸他的臉頰，卻被他側頭躲開。他冷聲說：“顧妗婉，我看到你就惡心。”

她無奈歎氣，收回手時眸色暗了暗：“沈青，後天你就替周放去蕭家吧，我保證他一離婚，就接你回家。”

“我不去！” 沈青聲音發顫，滿是憤怒，“我不同意換夫！你休想讓我去蕭家！”

“這事我們已經說好了，別再鬧了。” 顧妗婉語氣沉了幾分，眼底閃過不耐，“你和周放身形聲音都像，隻需要在蕭晴身邊待幾天。”

“滾！我不去！” 沈青惱怒地揮掉床頭櫃上的東西，“顧妗婉，我絕不會答應！”

顧妗婉像是耗盡了耐心，臉色一沉：“沈青，你要是不去，我可不敢保證沈家還能像現在這樣風光。”

“你......” 沈青想反駁，卻啞了聲。他家世不如顧妗婉，成婚後全靠顧家扶持沈家。若顧妗婉發難，海城的世家會如何圍剿沈家，他不敢想。

顧妗婉盯著他，語調放緩卻帶著威脅：“沈青，隻有你聽話，沈家才能繼續好下去。”

石膏下的斷骨隱隱作痛，比疼痛更刺骨的，是她那句輕描淡寫的威脅。他曾以為的愛情，不過是一場用家世和替身編織的騙局，而他的腿，不過是這場騙局裏，她為了成全白月光，親手敲碎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