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來的月嫂是糾正型人格。
不許瓶喂要親喂、不許墊尿不濕要用尿片、不許丟嬰兒洗衣機要手洗......
不僅如此,寶寶哭鬧,一見我抱起來哄。
她就立馬衝過來。
「都跟你說了要遵循哭泣免疫法!」
「孩子哭了別抱、別理,等到她發現這招不管用就不會再哭了。」
「不然她以後都會用哭聲來要挾你!」
就因為她孜孜不倦的洗腦,女兒竟哭到窒息而亡。
望著女兒青黑的麵孔,我產後抑鬱爆發,從天台一躍而下。
再睜眼,又回到月嫂試工的第一天。
我立馬厲聲說:「不合格!誰都可以來帶寶寶,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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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姐,這是我兒媳婦丁芸,剛生完孩子,身子還虛著呢。」
婆婆熱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
我費力地睜開眼,頭痛欲裂,產後的虛弱讓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模糊的視線裏,一個中年女人的臉漸漸清晰。
她穿著樸素,臉上堆著局促又討好的笑,眼神卻精明地在我身上打轉。
張姐......
這個稱呼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是她!
就是她!
那個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女兒好,卻親手將我女兒推向死亡的劊子手!
上一世,就是這個張鳳霞,我們家新來的月嫂。
頂著一張老實巴交的臉,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糾正型人格」。
她來了之後,我家就沒消停過。
我給寶寶換個尿不濕,她湊過來說姿勢不對,會勒到寶寶的大腿根。
「哎呀,丁芸,你這樣不行,得這樣托著屁股,腿才能放平,不然以後羅圈腿!」
「而且最好別用尿不濕,會紅屁股,還是去買點尿片吧。」
我用擠奶器將母乳擠到瓶子裏喂寶寶,她又來糾正我。
「奶嘴哪有人體嘬起來舒服?換你你願意喝梆硬的瓶子嗎?為什麼不親喂她呢?」
在我解釋了是醫生說要通過瓶喂測一下奶量後,她才終於停止了數落。
而後,又換了個角度糾正我:
「說了多少次了,喂奶要讓寶寶頭高腳低,你這樣平著喂,嗆到了怎麼辦?」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經驗都沒有!」
她總能從各種雞蛋裏挑出骨頭。
似乎不把我的一切習慣都「糾正」過來,她就渾身不舒坦。
我簡直要被她逼瘋!
而最致命的,是她那套所謂的「哭聲免疫法」。
「孩子哭了不能馬上抱,那是她在試探你,看能不能用哭聲拿捏你。」
「你一哭就抱,她就知道這招管用,以後隻會變本加厲地哭,把你折磨死!」
「讓她哭,哭累了自然就不哭了,還能鍛煉肺活量呢!」
這些話,她每天像念經一樣在我耳邊重複。
我的女兒,那麼小,那麼軟。
她哭了,撕心裂肺地哭。
我心疼得要去抱她。
張鳳霞一把攔住我,表情嚴肅得像是在執行什麼神聖的命令。
「都跟你說了要遵循哭泣免疫法!別心軟!」
「孩子哭了別抱、別理,等到她發現這招不管用就不會再哭了。」
「不然她以後都會用哭聲來要挾你!」
她的聲音尖銳又刻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
婆婆和老公也被她洗腦,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是「科學育兒」。
他們指責我太溺愛孩子,太玻璃心。
「人家張姐帶過的孩子比你吃過的鹽都多,聽她的沒錯!」
婆婆頤指氣使。
「老婆,張姐也是為了孩子好,我們得相信科學。」
老公在一旁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