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星任死死瞪著壓在他身上的宋霜凝。
一股想要報複的情緒頓時滿溢而出。
他舉起布滿傷痕的手臂,故意掩蓋第一次的真相。
‘是你壓到我傷口了。’
陳星任唇邊扯起自嘲的笑,主動抽身而出,不停打著手語。
‘我當初被迫跟一堆女人睡了一晚上,你忘了?’
宋霜凝身軀一震。
腦海中的喜悅瞬間被痛苦的回憶替代。
“你是在怪我?”
宋霜凝目眥欲裂,成功被他的話激怒。
“如果五年前你沒有閑著慌偷偷來找我,你根本不會被人綁架,更不會被其他女人弄臟身子!”
臥室的燈太亮了,亮到她眼底的嫌惡纖毫畢現。
兩對通紅的雙眼對視,空氣仿佛凝滯。
陳星任清清楚楚看見,愛意和恨意交織在她通紅的眼中。
他想用悔恨懲罰當初沒能保護好他的她。
懲罰如今不那麼愛他的她。
但尖銳的話脫口而出後,麻木的心不知為何又再次劇烈抽痛起來。
半晌,陳星任雙手顫抖著打起手語,在空氣劃出破碎的弧度。
‘這五年來,你其實一直嫌我背叛你了,對嗎?’
別墅裏安靜得可怕,隻剩古董掛鐘擺動的“滴答”聲。
過了好幾秒,宋霜凝軟下語氣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雖如此,陳星任卻笑了。
猶豫的那幾秒,才是她最真實的答案。
他早該認清了。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宋霜凝眉頭擰起:“勝凡?”
對麵響起沙啞的悶聲:“醫生說我的腳傷到了筋骨,我害怕動手術......”
“我馬上來醫院陪你。”
宋霜凝神色瞬間緩和,眼底的焦急狠狠刺痛陳星任,這曾經是他的專屬。
但現在,她心中的第一位早就不是他了。
宋霜凝動作利落,穿整好衣物:“你和我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她這副冷靜自持的樣子,和剛剛瘋狂壓著他索求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但剛到醫院,陳星任就被她丟給林勝凡的保鏢。
“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
他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宋霜凝蹲在病床邊,毫不嫌棄地捧起林勝凡的腳檢查傷勢。
原來她的“潔癖”隻是針對他,針對他那毫無根據的背叛。
愣神時,有人突然從身後捂住陳星任的口鼻。
五年前被綁架時的那股恐懼瞬間吞沒理智。
他渾身僵硬,被人拖到昏暗的標本室。
透過門縫的燈光,陳星任清晰看見,綁架他的人居然是宋霜凝派給林勝凡的保鏢!
“這是林先生的命令。”
話落,保鏢把陳星任整個人丟進福爾馬林藥劑缸中。
刺鼻的化學藥劑灌入他的口鼻,四周漂浮著令人反胃的人體標本。
雙眼像被針紮般刺痛,火辣辣的像要流出血淚。
“你現在的樣子真狼狽。”
這時,本應該出現在手術室的林勝凡推門而入,腳步利落得不像受了傷。
“宋總去十公裏外的城南給我買糕點了,她甚至沒發現你不見了。”
他笑得狡黠,臉上毫不掩飾受寵的得意。
“你就承認吧,你心愛的妻子早就愛上我了,愛上更幹淨、能說話陪伴他的我。”
“而不是你這種不知道被多少個臟女人搞過的爛黃瓜!你早該讓出宋總老公的位置了!”
林勝凡雋秀的臉蛋扭在一起,麵露猙獰。
陳星任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緊緊抓著脖子上的項鏈,裏麵是宋霜凝當初親手找人放入的微型攝像頭,能實時上傳視頻到雲端。
那時她說,能時時刻刻看到他的生活,她才安心。
但現在,宋霜凝一心在別人身上,估計很久都沒打開看了吧。
“沒想到你真是個啞巴。”
見陳星任隻顧在藥劑裏掙紮,林勝凡自討沒趣,低罵了一聲便帶走保鏢。
大門猛地關閉,唯一的光源被切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星任全身的皮膚都被腐蝕得泛紅發痛,意識也愈發迷離。
快要暈厥之際,有人猛地踹開標本室的門:“星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