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準時出現在秦氏集團。
當我正在收拾最後一點私人物品時,外麵辦公區傳來一陣不尋常的騷動和喧嘩。
我隱約聽到了顧雪亭那嬌滴滴的笑聲,以及秦燃掩不住笑意的回應。
我麵無表情的拉開了辦公室的門,眼前的景象,堪稱一場荒誕的喜劇。
秦燃正攬著顧雪亭的腰,而顧雪亭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禮品袋,正笑意盈盈地給辦公區的員工們分發著禮盒,好像一對剛剛辦完婚禮的小夫妻。
幾個擅長溜須拍馬的部門主管圍在他們身邊,嘴裏不斷說著“恭喜秦總、顧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讒言。
“大家辛苦了,”
秦燃難得地帶著笑容,語氣是一種宣布主權般的愉悅。
他話音剛落,目光便精準地捕捉到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我。
顧雪亭也看到了我,她臉上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掙脫秦燃的手臂,邁著步子朝我走來。
“思文,你真的來收拾東西啦?”
她語氣帶著惋惜,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其實阿燃昨天說的是氣話,你能力這麼強,何必鬧到這一步呢?要不,我跟阿燃說說,你再考慮一下?”
她說著,伸出手,似乎想拉住我的胳膊。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我的瞬間,她腳下猛地一個趔趄,伴隨著一聲短促而誇張的驚呼,整個人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個禮品袋也脫手飛出,東西散落一地。
“雪亭!”秦燃臉色驟變,一個箭步衝上前,慌忙將顧雪亭扶起。
顧雪亭靠在他懷裏,眼圈瞬間就紅了,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阿燃,不怪思文......她可能隻是......隻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推我的......”
“柯思文!”
秦燃猛地抬頭,那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他根本不給任何我解釋的機會,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解釋,在他心裏,早已給我定了罪。
他大步跨到我麵前,在眾多員工驚愕的注視下,揚手——
“啪!”
一記極其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我眼前瞬間發黑,耳朵裏嗡嗡作響,臉頰上火辣辣地疼,嘴裏彌漫開一股腥甜的味道。
“我真是看錯你了!就因為我和雪亭在一起,你就這麼容不下她?一次次地針對她,陷害她!”
“難怪你爸媽死得早,難怪你家破人亡!像你這種心腸歹毒、活該沒人疼沒人愛的賤人!”
他的話,比那一巴掌更狠毒,更刺骨。
我舔了舔破裂的嘴角,嘗到了那抹鐵鏽般的血腥味。
很奇怪,預想中的心痛和屈辱並沒有到來,反而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我甚至,低低地笑出了聲。
在秦燃和周圍人錯愕的目光中,我抬起頭,直視著秦燃那雙盛滿怒火和鄙夷的眼睛。
我緩緩從文件夾中抽出兩份文件——
上麵是離職申請,下麵則壓著一份離婚協議書。
就在秦燃的視線觸及文件的瞬間,我手腕微側,讓文件夾底層那本刺目的紅色結婚證,恰好露出一角。
隻一刹那,足夠他看清那是什麼。
他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的暴怒瞬間被難以置信的驚駭取代。
我上前一步,將兩份文件不容拒絕地遞到他麵前,指尖幾乎要觸到他僵硬的胸膛。
傾身向前,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氣音,一字一句,冰冷刺骨:
“秦總,選吧。”
“是體麵地簽了字,讓我安靜離開?”
“還是......我現在就報警,再打開大門,請外麵所有媒體進來做個見證?”
“讓他們都來看看,你這位模範總裁,是如何為了討好新歡,當眾對結婚七年的合法妻子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