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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屋內的氣氛依舊冰冷。
紀禾將手裏的香奈兒手袋重重地扔在玄關櫃上,發出撞擊聲。
“陸嶼,你今天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工作太順了,非要給我找點不痛快?”
她扯開西裝外套的領口,語氣裏隻有責備。
我沒有回答,隻是走進茶室,給自己泡了一壺冷萃的白茶。
冰涼的茶湯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裏的那股邪火。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紀禾跟了進來,聲音抬高變得更加尖銳。
我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她,“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承認我居心叵測,想在壽宴上用毒香熏死你爸?還是承認我就是個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廢物,隻會給你丟人?”
紀禾的臉色一僵,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靠在門框上,雙臂環胸,換了一種腔調,懶得再和我爭吵。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太累了。”
她歎了口氣,“陸嶼,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和輝煌集團的合作案,已經連著熬了兩個月了,這個項目對我都太重要了。”
“輝煌集團,”我咀嚼著這個名字,“就是那個迪拜的奢品酒店集團?”
“對。”紀禾點了點頭,“他們的創始人法裏斯先生,親自帶隊來我們市考察,如果能拿下這個合作,靜心閣就能一躍成為國內頂尖的康養品牌,到時候......”
她沒有說下去,但看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來她早就計劃好,拿下合作後就徹底甩開我這個包袱。
“我聽說,那位法裏斯先生點名要一款失傳的古香?”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紀禾的眼神瞬間亮了,“你也聽說了?沒錯!我們動用了所有關係,都沒查出來那款香到底是什麼配方。”
“公司請的那些調香師研究了好幾天,一點頭緒都沒有,法裏斯先生說,誰能複原這款香,合作就給誰。”
她看著我,臉上是經營集團數年給她帶來的驕傲。
而這份驕傲和我毫無關係。
我心中冷笑,那款香不早被你父親打翻在你買的土耳其地毯上了嗎?
三年前,那個叫法裏斯的中東青年,為了學這款香的皮毛,在我京都的院門外站了七天七夜,最後才被我收為記名弟子。
他學的也隻是簡化版的入門而已。
真正的古法,我用盡畢生才逐漸掌握。
“陸嶼,”紀禾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的口吻軟了下來,甚至帶上了幾分懇求,“我知道今天你受了委屈,但是爸年紀大了,脾氣就這樣,你明天去跟他服個軟,說兩句好話,把這件事揭過去,好嗎?”
我看著她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心也逐漸變得失望。
“如果我不呢?”我問。
紀禾臉上的柔和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她說完,轉身走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不再理會我。
我站在原地,許久未動。
道歉是不可能,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為任何人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