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沈家世代累積的雄厚資本不同,我們陸家是後來才嶄露頭角的。
確切地說,是我父親在早年間意外抓住了時代的機遇。
從此一飛衝天,成功躋身於這京圈豪門的行列。
然而,這隻是表麵現象。
背地裏,許多人都在嘲諷我們。
他們認為我們不過是一時得意的暴發戶,根本不配與她們同處一個圈子。
他們說,我們遲早會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
我那時年紀尚小,心中憤憤不平,擼起袖子便欲找他們理論。
我父親卻攔住我。
他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咱們家若想真正站穩腳跟,就必須與這群人建立良好關係,妄言,你應該融入他們。”
於是,我強忍怒氣。
我開始刻意表現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竭力融入、討好那群少爺小姐。
後來,我發現沈南韻三姐妹的特殊地位,便如影隨形地跟隨她們。
從小學到大學。
我從被排斥捉弄逐漸變為被她們接納。
這一過程一直持續到我家破產。
盡管最初是我父親出於某種目的教導我。
但多年來,我確實真心將她們視為最好的朋友。
然而,隨著我父親投資的失敗,她們突然開始冷落並疏遠我。
在長久的不知所措中,我逐漸意識到。
原來從一開始,我們之間的地位就從未對等過。
這一次,我沒有再卑微地討好她們。
而是平靜而努力地區適應沒有她們的生活。
就在這時,我被綁架了。
被一群熟人綁架並勒索時,我整個人還是懵的。
我認出他們中竟有幾個平時與我關係不錯的朋友。
因此,難以置信他們會選擇對我下手。
我甚至以為他們隻是在開玩笑。
還笑著說如果他們缺錢,我可以借給他們。
但他們獅子大開口,索要了一個億。
要是我家沒有破產,這些錢我根本不放在眼裏。
但現在別說一個億,十萬我都拿不出來。
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們是認真的。
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們搜走。
我被關了兩天,滴水未進。
第三天的時候,我聽到他們焦灼地討論。
他們說我家破產了,應該拿不出錢來贖人,要不找人將我賣去緬甸時。
我感到一股滑稽的荒謬與崩潰湧上心頭。
仿佛看見一群拿著菜刀,聲稱要去殺人的小孩。
既因他們乳臭未幹的年紀而覺得好笑。
又因他們認真的表情和手中鋒利的刀,而驟然產生一絲危機感。
而那一絲滑稽和好笑,也在他們扒光我的衣服。
想要挖我的腎去賣時,化作了徹骨的寒意和驚恐。
我竭力蜷縮著身體,近乎瘋狂地咒罵她們,用盡狠話威脅她們。
然而,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我的虛張聲勢和內心的恐懼。
人群中有個叫盧興可的人。
他曾經是我的高中同學的男朋友。
他蹲下身,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邊帶著笑意,猥瑣地伸手摸我,一邊輕聲說道:“大少爺,你就別做無謂的掙紮了。”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的,主要是沒錢花了......”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化作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咬緊他的手指。
全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幾乎要將他的手指硬生生咬斷。
這群人頓時陷入混亂,紛紛上前試圖阻止我。
就在這時。
倉庫門突然開了。
一束強光從地表直射而入。
逐漸驅散了整個昏暗破舊倉庫的陰霾。
門口,一個身形頎長的人背對著光源,緩緩映入我的眼簾。
那是沈南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