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明月最近有點頻繁地上熱搜。
“#傅氏總裁攜公益男孩共赴醫院#”
配圖,是她倆相互挽手走出醫院的畫麵,男孩乖巧地垂著頭,傅明月目光溫柔。
我看著照片背景。
那是我三年來進出無數次的康複醫院。
曾經,我也是她口中的最帥蔣先生。
現在,我成了話題之外的前夫。
不過她沒說離婚,也沒人提起我的名字。
像我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蔣先生,你好,我們是心手相依公益基金的工作人員。”
“傅明月女士已將傅老爺子的護理權轉交給我們,將由誌願者紀桉先生進行日常陪護。”
我站在自家門口,看著這群穿著統一T恤的年輕人。
紀桉一身白T,拎著水果站在他們中間,笑得陽光:
“蔣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像你一樣照顧好傅伯伯的。”
我也笑,笑得比他更真誠:
“真的?那祝你好運。他白天要兩次熱敷,夜裏要翻三次身,吃藥要剝殼兌水,大小便有固定時間。”
紀桉臉色微變,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我轉身離開,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
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這是我照顧嶽父的第1095天。
這個家,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男主人。
如今,我也沒必要再偽裝自己是了。
我搬去了一家長租酒店。
安頓好後,我打開抽屜,翻出那本結婚四周年時的紀念冊。
是我精心做的拚圖本。
從第一次牽手,到她辭職創業,我陪著她熬夜畫圖,做模型,第一次中標時我們在走廊抱頭痛哭的照片......
最後一頁,是我抱著她剛滿月的公司LOGO模型,笑得像個傻子。
那天她發燒在床,我跑遍整個城找了那個木雕店,做成了我們夫妻的合夥人留念。
我拿起那一頁,眼眶突然酸澀。
原來我也曾被認真地愛過一陣。
也曾以為那就是一生。
我劃燃打火機。
還剩兩件。
可到了第二天,傅明月居然給我打電話。
我沒接。
但她的消息接連不斷:
【你住哪兒了,我爸問你。】
【別太任性。你不在,小桉已經搬過去了。】
【他在努力適應,也挺不容易的。】
【阿寒,我沒想過趕你走......隻是,他更合適。】
我盯著那句“他更合適”看了許久,指節泛白。
曾經,她說:“你是我唯一能安家的地方。”
現在她說:“他更合適。”
我將手機扔進垃圾桶。
下午,我回到公司取我最後的辦公物品。
當我走進辦公區時,一場直播正在公屏上自動播放。
標題:【為繼父撐起半邊天的男孩,捐款籌百萬為父看病!】
屏幕上,是紀桉在哭。
“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隻有我的誠意。”
“希望大家能幫幫我爸爸,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對我好的人......”
“他跟我沒有血緣,卻給了我完整的家。”
屏幕下一條條刷著“好樣的”、“看哭了”,捐款鏈接不斷彈出。
我走過去,看著那張圖。
照片上,他身後,是我照顧了三年的老人。
照片配文:【感謝紀桉先生為傅老爺子奔波數月,重塑父子情深。】
我鼻尖發酸。
我照顧三年的老人,最後被他立成了牌坊。
晚上,我坐在長租酒店的陽台上,拆開第五件紀念品。
是我親手縫的毛線圍巾。
我們五周年那年,她在雪天為我擋風,那條紅圍巾,我裹了她三圈。
我把它剪成幾段,點燃。
還剩一件。
我抬頭望著這座城市的夜空,漆黑又寒冷。
很快,我就能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