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何阿澤的情緒瞬間崩潰,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林浩然,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我和阿澤就是單純飯搭子關係。也就是平時一起吃吃飯,最多也就是相互喂個東西。私下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行嗎?多少夫妻不都是這麼過來的,你何必吹毛求疵。你非要無理取鬧成這樣,非要鬧到公司,鬧到我和阿澤都沒臉。”
“你覺得有意思嗎?”
程倩如說完,就跟隨著何阿澤的腳步追了出去。
臨走前,程倩如甚至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仇恨。
我被他的目光震住。
癱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們不是愛人嗎?
為什麼要用這種憎恨的眼神看著我,為什麼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說給我聽,為什麼你一心一意隻護著別的男人,為什麼......要精神出軌。
我看著周圍人投來八卦的目光,隻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被人觀賞。
我明知道這一趟討不到好。
但我還是來了。
我想要看看這個“飯搭子”有什麼魔力,能勾得程倩如出軌。
結果我的一雙眼。
隻看到了這兩個人在我麵前郎情妾意、難舍難分,看到了眼睜睜看著程倩如是如何小心翼翼地護著他。
直到程倩如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那一瞬,七年的感情徹底爛掉了。
我也徹底死心了。
“的確,好沒意思。”
聲音融進空氣裏,微不可聞。
我低頭胡亂地擦著滿臉的淚水。
心如刀絞。
為程倩如捐了一顆腎後,醫生告訴我我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住院治療,我本來想和程倩如說的,可是,她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既入窮巷,就該及時掉頭。
沒有再猶豫,我當天下午就去了一趟醫院。
配合醫生檢查了一遍以後,醫生嚴肅告訴我:
“林浩然先生,之前您決定要移植腎的時候,我們就阻止過您,您有心臟病,如果貿然移植,可能會引起一係列的並發症,我們當時拒絕替您做手術,是您態度堅決,且程小姐當時情況緊急,確實沒有合適的腎源,所以我們破例為您安排了手術,現在看來,最壞的情況出現了,手術以後,您出現了心力衰竭的症狀,且情況越來越惡劣,您需要定期來醫院檢查,您情況特殊,如果後期情況不可控,可能需要移植心臟”。
得知消息後,我捏著醫生的診斷單,回了婚房。
那晚,程倩如沒有回來,沒有解釋,沒有道歉。
爸媽接我上車的時候,隻覺得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壓得我想死。
可我還活著。
程倩如追了何阿澤兩步,步伐猶豫著慢了下來。像是惱羞成怒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她思索再三,回頭看向我。
我拎著保溫桶,已經走遠了。
程倩如僥幸地想著:
“七年了,月底領證,婚禮在即。”
“浩然總不會因為這樣,就跟我分手吧。”
她長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去追了前麵的何阿澤。
程倩如沒找到人。
何阿澤的電話也沒人接,下午更是直接請了假。
程倩如心亂如麻,不想回家。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一地的爛攤子,索性找了個酒店住下讓自己冷靜下來。
說到底,程倩如還是太自信了。
戀愛七年,她無比自信地篤定憑借著這七年的感情,這過量的沉默成本。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原諒她。
第二天上午,程倩如看著我的聊天對話框,長歎一口氣,決定求和。訂好了鮮花、選好了禮物、指尖上道歉的消息刪刪打打了半天:
【浩然,對不起。我......】
“程經理,你的同城快遞,是個急件。”
“寄件人叫林浩然。”
前台突然出現,打斷了程倩如編輯消息的動作。
他聽到我的名字一愣。
滿腹疑惑地接過快遞,撕開封口。
叮當。
結婚戒指砸在桌麵上,發出一聲脆響。
還沒等程倩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張薄薄的紙片從裏麵飄了出來。
映入眼簾的隻有我輕描淡寫的幾句話:
“程倩如,我們分手吧,你想要的幸福,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