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我盯著那桶臟水，胃裏翻江倒海。

我手抖得不成樣子，捧起那桶水，眼睛一閉，猛地灌了一大口下去！

我控製不住地彎腰劇烈幹嘔，食道被漂白水火燒火燎地疼。

剛嘔出一點酸水，沈墨的鞋尖就抵住了我的下巴，逼我抬頭。

他手機鏡頭幾乎懟到我臉上。

“看看，這就是為了野種連臟水都肯喝的女人。”

他一邊拍，一邊對旁邊的林嬌嬌說，“錄清楚點，發給沈家那群老東西瞧瞧，看看他們當初強迫我娶了個什麼破爛貨！”

林嬌嬌笑著應聲，手機也舉了起來。

我顧不上疼，掙紮著想去抓那個空藥瓶。

沈墨卻一腳把它踢開，“他也配吃藥沫？”

“等著給他收屍吧！”

我是在一間病房醒來的，手腕上拴著冰冷的鏈子，腳也被栓了起來。

“醒了？”沈墨站在我床邊。

透過玻璃窗，我看見了隔壁病房的兒子正在被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攥著紮針！

“你幹什麼，快放開他！”

我撲向玻璃窗，卻被鐵鏈拽了回來，離窗口一步之遙。

“給他打的特效藥。”

沈墨點了根煙，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當然是為了幫你認清現實啊。看清楚了程安，這孩子沒救了。早死早超生，省得活著受罪。”

什麼狗皮特效藥，他能有這麼好心才怪，注射的不知道是什麼催命符！

“畜生，沈墨你是畜生！”

我指甲瘋狂扣著玻璃，卻怎麼也衝不進去，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是你的骨血啊！沈墨你要遭天譴啊！”

“骨血？別再給我提這個詞，惡心！”

沈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把我的臉狠狠按在玻璃上。

“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死命護著的野種，這就是你為了他，害嬌嬌差點趕不上見她媽最後一麵的代價！”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快意，“溫寧，這種眼睜睜看著最重要的人去死卻無能為力的滋味，爽不爽？啊？回答我！”

他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頭一下下往玻璃上撞。

我的頭被撞得血肉模糊，卻無比地麻木。

我已經顧不上疼痛了，心裏隻有我那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