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還不上車嗎?”
司機望著剛才從樓上下來的魂不守舍的白子兮,她不停的朝樓梯口望去,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我想再呆一會兒。”
“可是,夜少吩咐我,要早點接您回去呢。”
司機的話驚醒了白子兮,她不能一再觸怒夜墨,若是他真的做出什麼對文軒不利的事情,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上了車,景物慢慢的後退,白子兮閉上了眼睛。
再見了,文軒。
然而,白子兮卻不知道,在她下樓之後,林文軒躲在窗簾後麵,一直看著她。
他看見一個男人似乎在詢問她什麼事情,然後她也回複了。
然後很紳士的幫她開了車門,她順從的上了那輛價值不菲的豪車。
隔著一段距離,他看不清那個男人長的什麼樣子,自然也看不到白子兮的滿臉愁容。
車子慢慢的駛向夜墨的住所。
不出白子兮所料,這裏空曠的讓人覺得有點森然。
也許是因為夜墨的氣息,賦予了這裏壓抑的氣氛。
白子兮被帶到了夜墨的房間,明明是白天,夜墨卻將房間的窗簾虛掩著,光線隻能微弱的透過。
夜墨手上之前好像拿著類似照片的東西,但是在她一進門之後,就被他飛快的抽走了,快的讓白子兮以為是周圍的環境太暗了,讓她產生了錯覺。
她回想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是在黑暗中,之後,他也是有意無意的挑選子灰暗的地方。
她心中嗤笑,難道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見不得光明?
然而,夜墨的神色如常。
他淡淡的開口,“進來,有什麼事嗎?”
白子兮,這才想起來,“我......是司機告訴我,讓我來這個房間的,我沒想到你在這裏。”
夜墨瞥見白子兮身旁的行李,笑道,“難道你是準備睡這裏?這裏是我的房間。”
白子兮的臉瞬間“唰”的紅了起來。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夜墨像是逗弄她上了癮一樣,“看來之前的拒絕都是假的,你這是,欲擒故縱?”
“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這裏是你的房間。”
夜墨停止了戲弄,正色起來。
“恩,要是你想住在這裏也行,不過我要提醒你,我怕我自己克製不住,就會要了你。”
白子兮的臉色刷白起來,他說什麼?
她立馬反抗起來,“夜墨,我們之間是有賭約的。”
“但是,別忘了,你才簽了契約。”
“我們是簽了契約,但是並不代表,我答應和你同房了,我相信你一定不屑用這種手段來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的。”
夜墨低沉的笑聲如同醇香的咖啡,讓人沉醉其中。
但是白子兮不能沉醉,她提醒她要清醒,不要被這個男人的表麵迷惑了,而忘卻了這是一個逼迫自己簽下賣身契約的惡魔。
“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但是你說的對,我還沒有那麼饑不擇食。”
白子兮鬆了一口氣。
“你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間,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這句話驚醒了白子兮的幻想,他還是會要她的,隻是這個男人很高傲,不喜歡強迫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但是一個男人的耐心終究會用完的。
當他的新鮮感過去了,對於本來就是他獵物的她,他憑什麼不能享用呢?
“好。”
就在她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他開口,“婚禮會定在下周,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就好好休息吧。”
她的情緒起伏著,慌亂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知道那一刻總會來的,但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當那天真正快來臨的時候,她終於開始害怕了,她怕自己就這麼一去不回頭了,她怕她和文軒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契約解除了,她也會披上二婚的名頭。
那樣的她還配的上文軒嗎?
不,她應該要相信,文軒會理解她的。
隻要她和文軒解釋,他一定會相信她是清白的身體的。
隻要,她守住自己。
婚禮那天如期而至,果然如夜墨所說的,很豪華,雖然延請的客人寥寥無幾,也是,這個婚禮本來就是一個契約,自然不會有人祝福,但是她完全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
婚前婚禮的前一個夜晚,白子兮給林文軒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她今天會結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發給他信息的。
也許,是想要告訴林文軒自己要結婚了,讓他不要等她了。
但是更多的是,她希望他能夠像電視裏那樣,在她結婚的時候,突然出現,然後把她救走。
如果,他真的出現了,那麼她一定會不管不顧的放下一切跟他走。
哪怕下一刻就是世界毀滅。
她把手機藏在衣內的一個口袋裏,然後手死死的握著手機。
等待著手機震動的那一刻。
夜墨牽起白子兮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今天的你,真美。”
但是白子兮卻眼神閃爍著,根本沒有注意到夜墨是在跟她說話。
夜墨用力的握緊白子兮的手,白子兮微微吃痛,終於回過神來。
“不用等了,他不會來的。”
白子兮驚訝的抬頭,他怎麼知道?
然後轉念一想,“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
夜墨的眼神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咬著牙說道,“我在你的心裏,就這麼的不堪嗎?”
“我......”
白子兮也驚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要忘了,今天和你結婚的人是我。”
夜墨和白子兮在神父麵前進行了宣誓,之後夜墨輕柔的為白子兮帶上了戒指。
白子兮怔忪的望著那枚戒指,想到文軒也曾給她買了一枚戒指。
雖然那枚戒指沒有這枚那枚閃亮,那枚奢華,但是卻是文軒將自己的心捧在手上獻給自己。
可是她呢?
做了什麼?
她把他的真心狠狠的撕碎了,是啊,所以他恨她,又怎麼會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呢?
白子兮認命了,緩緩的閉上雙眼,等待著夜墨進行婚禮象征性的親穩。
出乎意料的,夜墨並沒有親穩她的唇,而是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這個吻,是冰的。
她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他如寒潭一般深邃的眸子,裏麵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夜墨說,“不要想逃,否則......”
白子兮含著淚問他,“世上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你非要我不可?”
夜墨的聲音喑啞低沉,“因為這世上隻有一個白子兮,獨一無二,僅此而已。”
也唯有你......能夠讓我萬劫不複。
白子兮避開那灼灼的目光,“我不懂。”
夜墨的唇微冷,親穩在白子兮的額間,呢喃著,“你不需要懂,隻要記得,你......是我的。”
這晚,白子兮呆坐在夜墨的房間。
她臉上精致的妝容還沒有卸掉,睫毛在燈光下投影出一個扇形,忽閃忽閃的,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能看出此時她十分的局促不安。
就連厚重的婚紗,她也沒有換下來,仿佛就像以為穿的厚重點,就會給她一點安全感,或者夜墨看到這樣的她就會掃興的離開。
雖然夜墨說過,沒有她的同意,他不會強要了她,但是今天是成婚之夜,他不能離開,而他也沒有道理不回來,所以今晚,他們一定會共處一室。
若是一個男人真的想對她做什麼的話,她的反抗根本微不足道,猶如螳臂當車。
他不知道他說過的話,還算不算話,哪怕他就是食言,她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他呢?
他已經對她夠寬容了,不僅花一億元買下來自己,還清了文軒之前所欠的債務。
所以她還有什麼好埋怨的呢?
她起初以為,他肯定是出於什麼目的的,或許她認識他?
但是她搜索自己腦海裏麵所有的記憶,都沒有找到他和她之間有任何的過往。
夜墨腳步有些虛浮,帶著酒氣推門進來,白子兮連忙去扶他。
但是就在她要碰到他的時候,他又擺手,眼睛睜開,裏麵哪裏還有半點酒意。
她明白,他沒有喝醉。
若是他醉了還好,可是現在他沒有喝醉,那麼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頓時心跳快了起來。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間裏陷入寂靜,她有些尷尬。
“我......”
白子兮剛想開口。
夜墨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今晚,你睡這裏,我去書房呆會兒。”
“誒?”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怎麼或許,你更想我留在這裏?”夜墨帶有酒香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
她頓時耳根就紅了。
“不,不是的,要是今晚你還有公事,那就先去處理吧。”
說完,她就鬆了一口氣,希望他今晚不睡在這裏。
夜墨壓著心中翻騰的渴望,還有什麼事會比她更重要呢?
他隻是不想她為難而已。
夜墨打開電腦,然後就靜靜的看著電腦。
他的眼神並沒有離開電腦,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但是若是有人在一旁的話,就能看到,電腦屏幕上什麼也沒有,隻是一直在切換著的屏保。
另一邊的白子兮卻他、已經躺在了夜墨的床上,上麵有著夜墨淡淡的體香,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卻並不反感,反而覺得很安心。
也許她會漸漸的睡過去,但是她卻永遠也不知道,在另外一個房間裏,有一個男人因為她徹夜未眠。
她也不會知道,還有另一個男人在看到她發過來要結婚信息的時候,直接把手機砸到了牆上,自然不會再打給她。
並且這天夜裏,他拚命的灌醉自己,哪怕胃裏麵已經和火一樣在灼燒,但是那個男人還是不停的灌醉,他認為隻有這樣才能忘記,她已經嫁做人婦的事實。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忘記她,不再想起他。
他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的酒,直到他頭痛欲裂,但是他還是沒辦法徹底將她忘記。
但是,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直到次日,房東上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倒在空酒瓶中不知都久的林文軒。
緊接著,救護車拉起警笛聲趕來。
然而,這一切,白子兮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