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他行屍走肉般回到和傅清歡同居的公寓。
他開始機械地收拾東西,把這一年裏傅清歡送給她的所有禮物,手表、手鏈、手辦、球鞋……一樣樣扔進垃圾桶。
那些他曾視若珍寶的甜蜜證明,此刻看來全是諷刺的笑話。
正當他把最後一隻手表扔進去時,門鎖響了。
傅清歡,不,是傅雨馨走了進來。
她模仿著傅清歡的聲線,語氣卻十分溫柔,“知硯,在丟什麼?”
沈知硯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張和傅清歡幾乎一模一樣、卻更顯年輕傲氣的臉,心臟像是被再次撕裂,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些東西,你不眼熟嗎?”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冰冷的嘲諷。
傅雨馨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聰明地岔開話題,“你眼睛怎麼紅成這樣?是因為今天論壇的事?別難過了,我都處理好了,帖子都刪了,以後沒人再敢議論你。保研名額沒了就沒了吧,反正才大三,明年再考,或者幹脆別讀了,以後直接來我家公司……”
沈知硯心中刺痛無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們兩姐妹,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
他剛要開口,傅雨馨已經自然地抱住了他,下巴蹭著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我心疼,嗯?”
她熟悉的氣息包裹過來,緊接著,細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頸上。以往他總會抱住她開始回應,可今天,他隻覺得渾身冰涼,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他猛地用力推開她!
傅雨馨被推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壓下,語氣依舊溫柔:“怎麼了?今天不想?”
“我胃不舒服。”沈知硯偏過頭,聲音沙啞。
傅雨馨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行,那我先去洗澡。”
她倒是沒強求,轉身進了浴室。
沈知硯繼續麻木地收拾,把所有屬於他們的痕跡徹底清除。
做完一切,他疲憊地躺上床,背對著浴室方向。
沒多久,傅雨馨帶著一身水汽出來,在他身邊躺下。
她安靜了一會兒,似乎還是沒忍住,又湊過來從背後抱住他,溫熱的吻落在他的耳後、肩頸。
沈知硯僵硬地忍受著,直到迷迷糊糊間,聽到她在情動處,含糊地溢出一個名字——
“清川……”
短短三個字,卻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穿沈知硯的心臟,他猛地徹底清醒,渾身血液倒流!
原來……不止傅清歡,連傅雨馨,每次和他上床,心裏想的也是陸清川?!
他再次猛地推開她,幾乎是咬著牙,聲音氣得顫抖得不成樣子:“我說了……今天真的不舒服!”
傅雨馨被他激烈的反應弄得怔住,大概是真看出他情緒極度不對勁,頓了頓,終於妥協般歎了口氣:“好好好,我就抱著你睡,行了吧?”
她果然沒再動作,隻是從身後環住他。
沈知硯僵硬地被她抱著,強忍著巨大的痛苦和惡心,直到淩晨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身邊果然已經空了。
他以前總是很奇怪,為什麼傅清歡從不和他一起上學,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因為晚上和他同床共枕的是傅雨馨,而白天那個真正的傅清歡,根本不屑於和他親密罷了。
他麻木地起床,洗漱,準備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
剛到學校,還沒走到教務處,一個同學突然急匆匆地跑過來攔住他:“沈知硯!你可算來了!導師讓你趕緊去他辦公室一趟!說有急事!”
沈知硯心中莫名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走到導師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他推開門,果然,陸清川也在裏麵。
陸清川看到他,眼神裏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和挑釁,隨即又恢複了那副無辜的樣子。
導師臉色鐵青,看到沈知硯進來,猛地將兩份論文摔在桌上!
“沈知硯!陸清川!你們倆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你們倆的論文高度雷同?!連錯別字都一模一樣!學術不端是學校的大忌!立人先立德!誰抄誰的,現在主動承認,學校還能寬大處理!”
陸清川立刻搶先開口,語氣委屈又堅定:“老師,我的論文絕對是我自己寫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和沈學長的這麼像,但我絕對沒有抄襲!”
沈知硯看著那兩份論文,心涼了半截,但他還是堅持道:“老師,我的論文也是我自己獨立完成的,我沒有抄襲。”
導師頭疼地揉著額角:“都說是自己寫的?證據呢?”
陸清川立刻說:“老師,我有人證!”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傅清歡邁著長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