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綠植,各種顏色的記號筆,書架上放著的手辦......
明明除了科研工作,需要消耗他注意力的事,沈黎都深惡痛絕。
當年她過生日我送她手辦,她直接扔進垃圾桶。
“你的精力就是花在這些沒用的東西上?我以後不希望你再送我這些,有時間不如多看幾本書提升一下自己。”
當時她苦大仇深的表情,如今又浮現在焦急跑回家、推開門的沈黎臉上。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跟劉建國單獨聊。”
蘇牧要出門時,她拉住他,語氣突然緩和。
“蘇牧,等下師門聚餐我們一起去。”
蘇牧平靜地點了點頭,而後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才離開。
一關上門,氣氛降到零下。
“我的杯子裏怎麼有水?”
風吹過沈黎的臉,秀發揚起好看的幅度,臉卻臭得不行。
她盯著那個杯子皺眉,“我不喜歡別人用我的杯子。”
我笑了笑,“你隻是不喜歡我用吧。”
又倏地站到窗台邊,背過身不想被她看到我死沉的臉色。
“我送你的綠蘿,三天就幹死了。你說死就死了,你沒時間管。可蘭花這麼難養卻開得這麼好,土都還是潤的。”
我轉身把她桌上的記號筆嘩啦倒了一地大聲質問:
“這些記號筆又是什麼?你沈黎這個優等生也開始用這些差生工具了?”
沈黎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沒想到總是一言不發,按她要求行事的我,居然會跟她大起衝突。
“這些都是蘇牧送的,我沒法拒絕,他是我導師的兒子,我不能得罪他。”
我盯著她躲閃的眼睛,突然笑了。
“是不能得罪他,還是太喜歡他?”
沈黎被我盯得無所適從,聲音突然加大。
“夠了!我跟蘇牧清清白白,整天聊的除了實驗就是論文!”
“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給我驚喜還是找我麻煩?”
她猛地拉開抽屜,拿出男士香水摔在桌上。
“本來不想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但想著你最近複習專升本很辛苦,也想讓你過個紀念日開心一下的。”
那瓶寫在賬本裏的香水裂在桌上,跟蘇牧身上的味道一樣。
“這是蘇牧給你推薦的吧?”
我的臉上毫無感激之意,她失望地睥睨著我,“跟你溝通簡直是對牛彈琴!”
我終於沒忍住大喊:
“沈黎,當初你讀大學,我就在你學校門口擺攤炒飯。後來你讀研究生,我又在學校隔壁街的修車廠上班。那時候每個月按時給你打錢,怎麼不見你像現在這麼硬氣?”
沈黎漲紅了臉,我知道她最煩我提這件事,就像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碾壓。
“劉建國,你不用張口閉口就是我欠你的,這筆錢我沈黎一定會還你,我說到做到!”
我看著她一臉厭惡我的樣子,最終閉眼對這六年下了最後的決斷。
“我們分手吧,我為你花的錢記得還我。”
沈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你要和我分手?”
我知道她不是不想和我分開,她隻是難以接受分手是我提出來的。
我轉身就要走,她下意識拉住我。
見我一臉的決絕,她頓時怒火中燒,卻如何也拉不下麵子說出挽回的話。
“隨你。”
我擦幹眼淚推開門,客廳角落裏的兩人聊得正濃。
“學校裏那些想追沈師姐的男生要是看到她男朋友是這樣的,估計得追得更歡。”
“他那是舔了多少年才把你師姐舔到手,你不知道他剛剛係上圍裙的樣子多滑稽——”
我再也沒必要為了沈黎忍讓,把房門砸的一聲巨響。
兩人嚇得從沙發上立起,熱咖啡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