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給喬佑任何辯白的機會,一把將葉景宴扶起,語氣不容置疑:“我送你去醫院。”
葉景宴靠在她肩頭,無辜地看向喬佑:“那,佑哥怎麼辦?”
傅黎頭也沒回,冰冷的話語砸在喬佑心上:“他那麼有本事,自己走回去。”
看著兩人迅速離去的身影,喬佑獨自站在空曠的書店裏,渾身冰冷。
解釋?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從她看見葉景宴摔倒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給他定了罪。
她方才那憤怒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又怎麼會信他一字一句。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寒意刺骨。
喬佑一步一步,冒著雨走回了家屬院。
雨水浸濕了衣衫,冰冷的鞋子磨得滿腳水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狼狽不堪。
他好不容易捱到家門口,推開門的景象卻讓他如墜冰窟——
傅黎正半跪在沙發前,小心翼翼地給葉景宴膝蓋上的傷口上藥,動作輕柔專注,側影流露出他從未享受過的溫柔。
葉景宴眼尖地瞥見門口渾身濕透的喬佑,立刻故作驚慌地想要收回腿:“黎姐,還是我自己來吧。哥回來了,被他看見不太好。”
傅黎頭也沒抬,語氣冰冷:“本來就是他害你受傷的,他有什麼資格不高興?”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喬佑僅存的一絲期望。
他心口痛得麻木,默默轉身回到自己冰冷的房間。
等他洗完熱水澡,試圖驅散一些寒意和疲憊,走出浴室時,卻看見傅黎正抱著他床上的厚被子和那個小小的取暖器,正要往外走。
“你拿我的東西幹什麼?”喬佑的聲音因寒冷和心酸而微微發顫。
傅黎腳步一頓:“景宴怕冷,他房間被子薄,這些先拿過去給他用。”
“那我呢?”喬佑看著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黎皺了皺眉,仿佛他的提問純屬多餘:“你身體素質不是一向很好嗎?就算凍病了,也不過是躺兩天少做點家務。景宴不一樣,他是重要科研人員,要是病倒了,耽誤的是國家項目。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不清嗎?”
說完,她抱著被子和取暖器,毫不猶豫地走向了葉景宴的房間。
那一夜,寒風從窗戶縫隙鑽入,喬佑蜷縮在單薄的床單裏,凍得瑟瑟發抖。
第二天一早,他便發起了高燒。
葉景宴敲門的時候,喬佑正昏沉得厲害。
“佑哥?你醒著嗎?出來吃早餐吧。”葉景宴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喬佑攢了攢力氣,聲音嘶啞微弱:“我……不太舒服,發燒了……”
門外靜默一瞬,隨即響起葉景宴略顯急促的呼喚:“黎姐!你快來!哥說他發燒了!”
幾乎是立刻,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秒,房門被猛地推開,傅黎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帶著一身清冷的氣息。
她目光銳利地掃過床上蜷縮成一團、臉色潮紅的喬佑,眉頭倏地緊鎖。
然而,她的下一步動作卻讓喬佑的心徹底沉入冰窟。
她一把將身旁的葉景宴拉到自己身後,用一種近乎防護的姿態隔開他們兩人,仿佛喬佑是什麼致命的病毒。
“既然發高燒了,這兩天就待在房間裏,不要出來走動,免得傳染給了景宴。”
喬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他想說,他需要藥,需要水,需要一點基本的關懷。
可傅黎根本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她利落地後退一步,握住門把手。
“哢噠”一聲輕響,她竟從外麵將門反鎖了!